下午送教,给祥的父亲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不接。想到他上次给我说的丧气话,我便不再打,径直去了他家。
车子停在他家附近,打开车门,我便看到了大门虚掩着。走进大门,看到祥的母亲正在屋檐下收拾玉米。
我叫了一声“嫂子”,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迎了过来。和她寒暄着,我们一起进了昏暗的小屋,同上次见到的一样,祥还是半卧在轮椅上,勾着头,看不清脸。我走过去,想要抱他起来,发现一只黄色的毛绒绒的小猫正卧在他肩头上,偎依着他的脸。我蹲下身去看他,他半眯着眼,胳膊蜷在胸前,很享受的样子。
给他揉了揉胳膊,我轻轻地叫他:“祥,老师来看你来了。”他眼皮也没抬一下。看他似乎睡了,我想抱他到床上,但又觉得无从下手,他个子已经比我前年见到时大了许多。都说成长是喜悦,而这些残疾孩子身体的成长却给家人照顾带来了更大的不便。
祥妈妈赶紧过来,很吃力地托他起来。找了个方便位置,我们坐下,我扶着祥,想要他看看我,想要和他说说话,但他只抬了一下眼就又垂下了眼皮。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空洞而又茫然。
和母亲交流近段时间孩子的情况,她幽幽地诉说着,语气里有种无力与无奈。
三年前,她就是这个样子,悲观而无奈,如今她还是这个样子,当然,孩子也看不出精神意识的长进。
我突然觉得词穷了,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了。祥确实带给了她太多的痛苦与哀伤。
“其实,我也伺候够了,日子看不到头儿啊……”祥的母亲声音低低的。
我帮他抱起祥,确实重啊。本来想再把日子往好的说,却再无法开口,前年我就知道,因为照顾孩子,她也是疾病缠身,有时甚至自顾不暇。祥拖垮了她的身体,也拖垮了整个家庭。
其实,生活并不像描述起来那样简单,身处其中,有时困难真的无法逾越,再有鼓舞性的话语再苦难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还是默默陪她坐会儿吧,没有力量,只有片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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