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半梦半醒之间,把目光投向窗外。漆黑一片的沉寂,所有的声音被吸入无底的黑洞,某种悄无声息的东西似乎在慢慢吞噬这座城市的光和热,哪还有昼夜不停的车流,也没了呼啸而过的车轮碾压路边井盖的哐当。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明明睡时已是十一点,睡梦中时间仿佛被拉长,一个多小时的睡眠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短时无法成眠,我只好披衣坐起,生怕惊扰了身边人的美梦,打算去沙发上挑灯夜读。
客厅的空旷迫使我努力感应四周,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眼睛,我敢确定那双眼睛里必定有光的希冀,是充满渴望的被黑夜染透的深眸。没有选择沙发,本能驱使自己冲着客厅的阳台走去,光,就在那里。
拉开厚厚的窗帘,几盏孤独的路灯还在坚持,细长的身形,昏黄的灯光,像从某本小说里走出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闪着眼皮,马上就要睡去。唉!一声叹息,双眸放弃了生气缥缈的灯光。“吭!”声音短促而有力,似乎有心要驱赶什么,或者提醒谁。循声而去,正是从对面小区门口的保安岗亭那儿传来的。我知道,疫情爆发后,社区联合防控人员积极参与,严防死守,小区夜间值班任务只是其中之一。隔着窗,默默注视。另有两个人加入进来,短暂交谈了几句,似是相互安慰,之后两人回岗亭,一人拿着手电筒,是要继续去寻夜。手电筒射出耀眼的强光,在它面前,黑暗隐身了。它在保安的手里上下左右晃动,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挥舞着,抵御那个坏东西的靠近。显而易见,它是可以抗争的,只是还需要更多跟它一样的力量来加持。
我有点儿讨厌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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