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随想
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生灵:花草、飞禽、走兽、树木,还有直立行走的人,要是随心所欲,你最想成为的是什么?。
并非是“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样的,只是既然提到随性而为,那就这样换个更自在的活法。毕竟情感这回事,还真算回事。不是人人都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正好,我成为一株竹子好了。不是以我现在的灵魂进入竹子里,而是摈弃现在的自我与本我之外的,我就是一株原始的竹子,有节却空心。
要问这个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就是近日了。如果我是一株竹子,那与“人”这种生物又会有怎样的际遇呢?想了好几种可能,若遇上汪老这般善良温和的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没有,就扎根于深山,日日与山风絮叨。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都说梨花像雪,其实苹果花才像雪,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近日一直在脑内循环的一段话,出自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应的正是那句,识得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汪老的文字平淡似水,大的波澜是没有的,温暖的文字下随处可见的小惊喜,笔下的一草一木可爱的很,多雨的云南下生长的饱和枝叶,显示出过分,近乎夸张的旺盛;自得其乐的栀子花,不顾俗人的浓香;爱喝水的葡萄,整池子的喝,到了抽条的时候,就不知节制,说它简直是疯长;这种溺爱下的小抱怨,然后任劳任怨的收拾着残局,读起来有趣的同时感受着这份草木心。
上班途中势必会经过的一条很短却有四个红绿灯的道路,因着早高峰又离着九点钟只还有十五分钟的样子,些许急迫的心情,加上红绿灯不算刻意的阻扰,排队等着过行的小汽车自前一个红灯口起,到后一个红绿灯还未止,我想着这个未者心里必是很庆幸的,是这段红绿灯的最幸运儿,遥望着被后一个红绿灯绊着脚步的四个轮子。
看着车行道上的状况,视线很快移到正前方,提着黑色的布艺包,慢悠悠的走在人行道上,一场夜雨过后,鱼骨拼的砖石表面只有些许未干的水痕,但若是正好踩到的是松动的且有积水的板,结果就很明显啦。不同的是砖块与植被区的拼接地带,就仿佛是前几秒雨才停的状况,潮湿与杂乱并存。同样的说法用于沿路的樟树,茂盛的树冠没有给予底下的石板太多的庇护,叶片上的水珠稍一抖擞,直达地表,部分渗透,部分待蒸发。我正跨步走过这一片树下,一直以来我是很喜欢踩水的,光着脚的那种。但是穿着小白鞋,走着湿漉漉且有些小“陷阱”的砖块上,且目的地还是公司,还是干净整洁为好,我猜测是走路姿势的问题,每逢下雨天,走的是越发小心,裤脚上却还是会溅到些泥水,对自己也就越发的宽容,宽慰着说:这些个痕迹,正是一步一步的过程,动态的行走能留下什么呢?这个就是了,如同飞机飞过留下的尾迹云一般,凡走过必是留下痕迹的。晴日里,若抬头就看到飞机云,那也是种小确幸啦。
在路上,更能吸引我目光的是静态的事或物,准确来说就是物,我擅长的也是这类,得出此结论源于多次和室友出去散步,回来无意识谈到擦肩而过的人,我连描述当时那人的举止动作都是错的,更不必说神态发型衣着了,室友却能一一给我道来,但若是说道经过了什么道路、有一株什么的植物,停放着什么颜色的单车,桥下水底的沉船诸如此类的,这个我就能呼应上了。同行的人,步伐一致,闲散的聊天,路过同样的风景和人物,但在回首的时候能描绘出一个有相同但与自己所想差异很大的场景给彼此,我觉得这是精彩的。
不同的是,今天,刻意观察的是人这一单一的主体,日子选的不好,还是有点漫不经心的,如何避开松动的石板显然花了更多的时间,但也是注意到了比平时多的东西。
转角处正想着要不要越过一个低头回复消息的小女生,右边小台阶上走来一位微胖,看起来肉肉的女生,衣着是同一种黑色,左手腕处挎着更能吸引人眼球的大包,右手拎着一个看起来也是容量超大的行李箱,披散着头发,不长,肩下一点点,是那种面无表情的严肃感,也像是奔波多日的疲惫无力感,想想也是,不同于我们的自然休息状态,这必是至少一夜无眠的人。继续向前,是一家生意很好的早餐店,买早餐的人都围在店面前,挤不进去的人排在不知哪队上,稍后前面的人或心满意足或行色匆匆的拿着早餐离去之后,后面的人见缝就到了前方,队伍就这样一直流动着。
几步路就到了公交站,乘客分散的站在各处,有吃着刚买的早餐的,有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很简单能够分辨出快迟到的人,不玩手机来回踱步,时不时点亮屏幕瞄一眼时间很快锁屏的就是了。红绿灯下,有来有往的行人,是守着规则,还是肆意妄为,全看个人那一刻的抉择。
白天的小广场比不得晚上热闹,这种雨后的早晨尤为明显,确是我爱的模样。夜幕开始,就是苏醒的时刻,一方攒齐了跳舞区、兵乓球区 羽毛球区、萌娃垂钓区、小孩滑板区、还有四方休息区,各自占领一片,小孩子自然是穿梭在各个功能区,嬉笑打闹,欢声一片。若是带着小侄女置身于此,也就融进去了,若是一人溜达,是不会在此做停留的。公交到站时(这边是尾站),下车的人自发形成一支队伍,斜跨广场,这条路,约9-15分钟出现一次。
过了这个迎来送往的红绿灯,迎面而来一位男士,右手夹着烟,吞云吐雾的,风向控制着腾挪而起的烟气,快速的在我正前方聚结成团,我定住了,知道若再迈开一步,身体应该自动封闭五官,灵魂被吸附进云雾,白色的烟雾一点点侵入透明状的灵魂,若有所失之间,回过头看,转角的公交挡住了路线,烟雾也已消散,真真实实的感受是源于对香烟的,可以说是厌恶。
离着小道还有三五步的样子,绿灯正十秒倒计时,一位姑娘自人行道跑来,扎着高高的马尾是第一眼的印象,风吹起了她黑色风衣的一角,脚踏地的那一笑明媚动人,想起来老家门前的栀子花,开的热烈又清幽,又忆起栀子花开的季节告别青春。一种由衷的快乐,一朵花开,便是了。
现在的季节转换成谜,忽冷忽热,起起落落,没穿风衣的我也只能加快步伐向前,或许这也是春雨和风彰显自身存在的一种表现方式吧,万事万物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照自身发展规律在进行一系列的坚守或退场,一天一地,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各有各的活法,小太阳恒在,就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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