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讲完睡前故事,说完晚安,大家回屋睡觉了,孩子突然从自己的房里跑出来,抱着爱人的手臂,说“妈妈的手臂就是我的摇篮”,爱人笑得特别开心,抱起孩子摇起来。孩子回房仅过了两分钟,我偷偷去瞧,他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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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一句话,掀起了我内心一圈又一圈涟漪。母亲的子宫,是我的摇篮,母亲的臂弯,是我的摇篮,母亲的教诲,是我的摇篮......
想起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由于父亲时常多病,家里贫穷,所有值钱的家当都被卖掉了。那年秋天,家里的梨成熟了,那是一颗老梨树,大约有二十米高,树干下半部分没有枝丫,很难爬上去。我的母亲拿着梯子,弯着腰,慢慢的爬到树顶,将碗口大小的梨摘下来,装进篮子,我在树下抬头望着母亲,母亲把篮子通过绳子一点点垂下来,我接着篮子,正准备挑一个大的来尝尝,母亲在树上看到了,大声喊,不要吃,明天要去卖钱的,我恋恋不舍的把梨放回篮子里,望着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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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父亲照例在家熬药,我和母亲一起去镇上,母亲去镇上卖梨,我去上学。一路上,我跟在母亲身后,看着两框梨在扁担的两头轻轻摇摆,仿佛看到一个个梨在框子里跳舞,是不是像极了孩子的摇篮。
一晃中午到了,我准备去学校对面的食堂吃午饭,发现学校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我的母亲,她面前摆着两框梨。秋风中,母亲的嘴角裂开了一道道小口子,头发也被秋风随意拨动,手臂上残存摘梨被树枝刮伤的伤疤。我跑过去问母亲,今天的梨卖得如何,母亲摇摇头说只卖掉了七八斤,母亲在框里取出一个梨让我吃,我说还是卖钱吧,我问母亲吃饭了没有,母亲再次摇摇头说你先去吃吧,她回家吃。
这个时候是饭点,而母亲的框子旁边只有我,没有一个顾客。我转过身去,眼泪打湿了秋风。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发现母亲还站在校门口,只有那孤单的身影与两个沉甸甸的框子,没有顾客。直到第三节后,才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日已偏西,我想母亲是回家了吧。时隔多年,我依旧清晰记得母亲站在学校大门口的样子。
我非常感谢上天保佑,我的父母亲都还健在,母亲时常聊起我小时候的故事,唯独卖梨的那一段,我们谁也没有提过,不是忘记了,而是记得太深了,也许有一天会忘记曾经的样子,但绝不会忘记远去的苦难,正是那些苦难的经历,让我从小就懂得,这个世界只有通过自己努力、勤劳、坚持才能改变现状,改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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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母亲装梨的那两只框子,就是我人生中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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