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天夜里不做梦,以前我还觉得做梦比较好玩,但现在做梦成了一种负担,如果是好梦倒也罢了,现实是几乎每次都是十分疲惫的梦,醒来时我觉得很累,比如今天早上我醒来,已经八点多了,依稀记得梦里发生的事儿,很难过,不如忘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很多都是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可见小时候的我对周围的人和事有多么深的成见,回忆起来,儿时的我其实是属于没有玩伴,内向,孤僻的类型,大人们常说我怕人,太老实,害羞。我自己很反感被别人这样说,有时候我可以表现得不那么不合群,但对我来说太痛苦了。我活着,似乎是在表演给别人看,没有一个真正的自我。我忽然想起了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的话,一旦被人问起想要什么,刹那间,我反而什么都不想要了。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什么都行,反正这世上没有让我快乐的东西。同时,别人送给我的东西,无论多么不合我意,我也不会拒绝。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对喜欢的事情也像行窃一样战战兢兢,从而在极度苦涩的滋味和难以言表的痛苦中苦闷得不能自拔。总之,我缺乏在喜欢与厌恶二者之间的选择能力。我想,多年来,恰恰是这种性格,才是我所谓“羞耻无数”的人生的重要原因。
上午十点多,我出门了。时隔二十天,我终于又去做地铁了,这场风波何时才能平息,没有人知道,大家都太难了。可是,怎么办呢?生活仍将继续,祈祷明天,希望明天会变好吧。地铁上的人很少,我在安农大下了车,沿着环城西路护城河边,重走过去走过的路,一边走,一边拍照片,深秋时节,树叶泛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河边的长椅上落了一片叶子,曾经我在这里做坐过,思考人生,那个时候的我觉得从前的自己很幼稚,现在的我却又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很幼稚,人总是不断变化,不断成长。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解论语,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随心所欲不逾矩。那时,我觉得这些话没有道理,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孔老夫子怎么能知道我到了那个岁数是怎么想的呢。然而,步入三十之后,我方才悟到安身立命的道理,如今我正在朝着不惑之年迈进,我已经非常确信,到了四十岁,我会看透周围的一切,心里不会再感到困惑了,一切随缘,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我走到三孝口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正好去女人街吃了七七小面,然后去新华书店,在四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微信读书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双重人格,后来又看了纳博科夫的短篇小说,累了就翻翻书店的实体书,米兰昆德拉的小说,身份,笑忘录,我看了但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他的作品,但我始终觉得看得不甚明白呢。我在美团上买了药,生理盐水,碘伏,棉签,纱布,其实不买也行,但为了保持卫生习惯,况且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还是买了。三点多,收到了药,我离开书店,去了安农大东门理发店,大概有两个月没有剪头发了,都是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原因闹的,理发的过程中,我跟那个小伙子聊天,他也大发感慨,几乎对每个人都是影响很大,各行各业,他说本来今天礼拜天,生意应该很好的,但是现在店里的人寥寥无几。大家都在撑着,希望全面恢复得那一天,当那一天来临时,我一定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看看这个世界,眼下我只能看万卷书,而不能行万里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