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接到母亲的电话,闲聊十余分钟后挂完电话,站在阳台上,突然想写点什么,于是便打开电脑,把脑海里的母亲记录下来。
记忆瞬间将我拉回到九十年代初,那是一个静逸的夜晚,一轮残月黄黄的,像一瓣香蕉似的吊在那棵树梢上,院子里蒙蒙胧胧,一个中年妇女坐在一盏灯下,织着一件桔色的毛衣,还哼着一首小曲“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您的光辉思想永远照我心”——这 就是我的母亲,一个没有文化的,普普通通的农村女人。
那一年,正值父亲离开我们一周年,我刚刚上了初一,没有了父亲劳动力的第一年,家里苦了母亲。她虽然个子很小,但是身子骨非常硬朗,农作时担、挑、抬体力活样样都来。家里吃的、穿的、用的、学费全靠母亲养点家禽或卖点粮食来应付,若遇到干旱粮食没有好的收成,日子就越发一日不济一日。
母亲平时就总是不闲着,常常回来口袋里装些野菜,胳肘下夹一把两把柴火。我也就学着她的模样,放学回来路上,沿路看见柴火就捡,见到野菜就挑,从那时起,我才知道能吃的菜很多:蒲公英、清明草、南瓜尖、折耳根、野葱等。
瞧着母亲一天天艰辛起来,心里很疼,于是我也就学着帮她干一些农活。她让我帮忙一起收麦子,我看见母亲清瘦弯曲的背着一大背篓麦子,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背篓所遮挡完,那一刻我的一颗心在不停颤抖!我说:
“妈,你休息一哈嘛。”
她总是给我笑笑,说一声:
“等一会儿干完了再休息。”
我问妈说:“妈,你这么辛苦,还能乐呵呵的。”
她还是给我笑笑,说:
“那还能怎样,难道愁眉苦脸的呀?这些活儿反正都是要干的,把这些麦子晒干,又可以拿去卖了,给你准备新的一个学期了呀......”
我想起上一学期需要缴学费时,母亲饭都吃不下,为了解决学费的问题时,她求亲告友四处借钱,最终我才能顺利的上了学。现在,她早早就做起了准备......我心里想对母亲说一声“谢谢妈”可是我没有说出口。
晚餐时分母亲煎了点麦粑,把盘子移到我身边说你吃吧。我说:“妈也吃呀”,她显得很快活,却说:“我嫌有点硬,吃了胃不舒服”,其实那是母亲舍不得吃而已。
饭后我拿着语文试卷,高高兴兴的在母亲面前晃来晃去,心想母亲一定会表扬我,然后给我吃两颗水果糖。母亲假装淡定的说:“哎呀,眼睛都给我晃花了,好多分嘛拿过来我看看。”
我怀着嬉皮笑脸的表情说:“你个人看嘛”
母亲正面瞧瞧,再反面瞧瞧,98分!便说到,嗯还是可以!其实我知道母亲不识字,只认识数字。
紧接着,母亲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问:“孩子,想爸爸吗?”
“想。”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十余秒,说道:“熄灯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便依偎在母亲身旁,快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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