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大雨交加的夜里,长街里不时传来一个女子的哭声和牛车的声音,从后面不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徽柔,徽柔。”
女子一听到这个声音,“快,快走。我一想到我在那里的一刻,我就浑身如同上了刑具。怀吉,快走。”
原来,竟是中贵人梁怀吉和兖国公主赵徽柔,走到宫门口,徽柔再也不顾公主的形象,像个疯子一样跑向了宫门,却遭到了侍卫的阻拦,
“什么人,什么人。”
她不管不顾,“爹爹,嬢嬢,姐姐,芸芸,快让我进去。”“爹爹,嬢嬢,姐姐,芸芸,快让我进去。”
“且慢,别动手。我识得他,中贵人梁怀吉。中贵人梁怀吉。那,那个是谁?”
怀吉这才说,“兖国公主。”
当宫门被开的那一刻,徽柔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最严格的法律,女官们从怀吉手里接过徽柔,徽柔一头长发散着,脸上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女官们给徽柔披着长袍,镣子先去查看了一番,竟没想到是公主
“官家,娘娘。”
赵祯,丹姝在门外看着。
徽柔像只受伤的小鸟一样,跑向了赵祯的怀里
“爹爹,啊。”哭着,不住地哭。
赵祯用他的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快起来,快起来。”
丹姝看了看,只是让秀娘服侍照顾徽柔,让她简单的清洗一下。
一家三口回到屋里,丹姝坐在赵祯的右手边,赵祯站着,只看见徽柔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却还是散着,赵祯正想问,
“发生什么事了,徽柔。”禾儿听到女儿回宫的消息,忙和芸芸从仪凤阁赶来。
“大姐姐,怎么了?”
徽柔忙扑在姐姐的怀里,芸芸还不停地用手帕给姐姐擦泪。
“姐姐。求你恳求爹爹,不要把我送回去。把我留在宫里。”她松开姐姐的怀抱,又转身哭跪着,“求求你们,若是……若是家里已经没有了徽柔的地方,那就请爹爹赐徽柔死吧。”
赵祯道“你胡说!”
徽柔抽噎着,扑在爹爹怀里,“呜,爹爹,爹爹,我已经无法再和李玮相处一刻,我一想到他,便是他抬手打我的样子。”
屋里的几个人无一不震惊,不过,更震惊的是赵祯,他瞪大了双眼。
“打你?!李玮他竟然打你?!”
还没说完,禾儿用手摸着女儿的双颊,
“他打你哪儿,徽柔,徽柔,我苦命的孩子啊。”芸芸也赶忙看过去,
“大姐姐,他打你哪儿?啊,大姐姐。”芸芸性格随了丹姝,平常不怎么哭,可是一看到对自己最好的大姐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算是再坚强的心,她也忍不住了。
“可恶,他怎么敢,朕杀了他。”赵祯气的青筋都暴起了。
禾儿哭着对他说,“官家,徽柔从小功课做的不好,抑或是淘气,官家和姝姐姐从来都没说过她,顶多就是教育她,提点她。莫说是打,就连粗重的话也没说过啊。可,李玮竟仗着自己是驸马都尉,竟对徽柔打骂。臣妾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丹姝突然发现角落中一言不发的怀吉,“你跟我来。”
“嬢嬢,你要把怀吉怎么样,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是我,是我一定要缠着他,你们要罚就罚我吧。”徽柔一看到怀吉被嬢嬢叫走。当即护在他身边。
芸芸擦了擦眼泪,很震惊,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祯和丹姝表情很复杂,赵祯盯着怀吉半晌,又看了看女儿。
“徽柔,怎么了?”
禾儿“这孩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吓成这样?”
赵祯叹了口气,似乎看出了端倪,“徽柔,你先跟姐姐回去休息。”
禾儿知道官家的口气都变了,赶紧拉着女儿,“徽柔,走,我们回去。”
徽柔哪肯走,一直叫怀吉,哭着叫“爹爹。”
赵祯看着女儿,厉声唤来了
“任守忠!”
“官家。”任守忠进来
“带人将苗娘子和公主送回仪凤阁。”
“爹爹。”
“徽柔!你好好的,你身边的人自然无事,你若有意外,爹爹就先重罚你身边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徽柔走,徽柔。”禾儿搀扶着女儿就走,可徽柔哪肯走。
“走啊。”一贯温柔的禾儿看到女儿这样,厉声呵斥。
丹姝走过去给徽柔整理了头发,“你放心吧,嬢嬢和爹爹不会为难怀吉的,你放心吧。”
“娘亲,那我就先回芸熙宫了。”说完打算行礼告退。芸芸正打算出去。
“怀吉,你跟我和官家,还有十二公主说一下吧,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身为公主的嫡母,我想我应该有必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怀吉行了一礼“是,公主和驸马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前几日臣因为一些事,所以离开了公主宅。哪知道,回来的时候,得知驸马的母亲杨夫人竟伙同一个假的从道观里请来的道姑,给公主下药,强逼公主与驸马圆房。当臣看到公主的时候,公主早已经未着寸缕。”
“那你脸上的伤,难不成就是……”
“杨夫人手下的打手,伤的微臣。可是,官家,娘娘受伤的并不只有微臣,还有公主。”
丹姝看了眼丈夫,赵祯气的不行,正要说什么,哪知小十二突然站起来,“这驸马一家着实可恶,竟然假传爹爹旨意,强逼大姐姐圆房,难道,他们就没读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吗?爹爹,这几日你就不用管了,这些事女儿去公主府走一趟,若驸马来请罪。女儿替您应付。”
芸芸第二天就去了公主府,穿上了正红色的嫡公主华服,为了大姐姐,不惜用上了轿辇
“公主真要去啊,那婆子可不好应付啊”冰月子在轿辇旁边忍不住打退堂鼓。
“这有什么了,那婆子不过就是仗着爹爹给他家的宠爱,难不成他们想僭越爹爹不成。况且,我是爹爹嫡女,她还能怕我不成。”
“公主,到了。”
下了轿辇,只看见李杨氏在门口候着呢
“臣妇携子叩见公主,公主万安。”李杨氏谄媚的表情真令她作呕。
“起来吧,本公主今天是来找你有事的。”
“但凭公主吩咐。臣妇定知无不言。”
芸芸冷冷一笑,双手拍了拍,只见冰月子行了一礼,侧身过去,看见两个内侍将一个双眼都被蒙住,嘴上还被堵着白布的女子押了进来。
“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她?”
原来,竟是那个道观的假道姑。
“这……这。”
“阿嫂,真是我不好,怎的就让这腌臜女子入了长姐的公主宅,叨扰了您,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我呀,让几个得力心腹日日都看守在这公主宅,不让一个脏东西进来,至于这个……哼,”她冷哼一声,“与他人联手,害我长姐,其罪当诛。不过,本公主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再说,李家又是爹爹的母家,本公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个人必须得给个交代。”
她甩了甩袖子,坐在榻上,饮下一口茶,
“李杨氏听旨,身为继母,教子无方,听信他人挑唆,与宫外她人联手,陷害兖国公主,逼迫兖国公主与驸马圆房,明知公主不愿,却每每逼迫,更指使手下打手,殴打中贵人梁怀吉,其罪当诛,但吾念及李家是官家爹爹母家,不忍欲加之罪,即日起,你就在公主府里的佛堂日日夜夜忏悔,吃斋抄经吧。”
她冷冷“阿嫂,接旨吧。”
李杨氏身子一下子软了,“臣妇领旨。”
“至于她,发配回她的道观,简直污了本公主和长姐的身心。”
她坐上轿辇回去了,丝毫不理李杨氏在公主宅外的“恭送公主。”
她回宫就心想,“伤害我大姐姐的,我会向你们一并讨回来。”
回到宫里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宫外跪了个人。
镣子要向她行礼。
“镣子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绕过了这个人。
“禀公主,这是驸马都尉,来向官家和娘娘请安。”
“是来向我爹爹,长姐告罪的,我刚处理完一件糟心事,怎的又来一件,我快累死了。”说完,还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胳膊
镣子会心一笑,“公主想必也渴了,在李家肯定没喝上一口好的,娘娘为公主准备了梅子茶。特地等公主来喝。”
李玮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嫡公主殿下,臣求求您了,您就让您姐姐见我一面吧,臣是真知道错了,求求您了。我也知道,徽柔她喜欢的是梁先生,一直都不肯看我一眼,可是我……我从小就喜欢她。我永远忘不了我小时候背着她伸手够蜜饯的情景。”
芸芸忙打断他。“停,打住,你和大姐姐小时候的事,我还没出生,我不想知晓那么多。我只知道,你就因为你对你这个母亲太愚孝了,你竟然出手打我爹爹的长女,我赵婉清的大姐姐,你真是蹬鼻子上脸。李玮,我警告你,本公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不会叫你一声姐夫的,而且,我也永远不会叫你姐夫,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我长姐回你们那个满是污秽肮脏的家。”说完,甩袖进了芸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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