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

作者: 刘昱含Yvonne | 来源:发表于2020-07-06 11:03 被阅读0次

    当她知道张妼晗死的消息的神情之后,她虽然说,没有一丝高兴,只是幽幽地说了句,“到底还是个可怜人。她的一生都在为自己,女儿,官家活,就算死也要与我争个高低,真是有骨气。”说完,把瓶子里的一束花给修剪了。

    她其实羡慕张妼晗,羡慕她有他的宠爱,羡慕她有三个孩子,其实更羡慕的是她现在像一只鸟飞出了这座孤城。而她说的没错,她曹丹姝是心甘情愿地被困在这里。她躺在床上,看着悬在空中的龙凤呈祥,笑着却哭了出来,声音极小,没人听的出来。

    她近来不知怎的,来到这里数年,本该是还是当初的少女年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了几缕白发,也极度嗜睡。她突然想起来,这几个月的小日子没来。

    她偷偷让秀娘去请太医,没想到,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已经有妊了,只不过还不足月份,所以这一段时间,切勿动气。”

    果然,她突然想起来,接下来估计就是和赵祯关系的转折点,得有个大误会。

    “太医,能否帮吾一件事?”

    “但凭娘娘吩咐,臣定当尽心尽力。”

    她叹了口气,

    “吾有身孕一事,请不要让官家知道。”

    太医不明所以,“娘娘,这……”

    “若官家问起,就说吾最近因为哀两位公主被害,心结未解。”

    “是,娘娘。”

    太医走了之后,秀娘问她

    “娘娘为何不让官家知道您有孕的事。”

    她倒了杯水,“他本就忌惮曹家,如今再加上徽柔和评儿的事,够让他糟心的了,我实在是不想惹他了,如果我把有孕的事现在告诉他,他肯定做一些我无法接受的事。而且……”她低头抚了抚肚子。

    “我倒希望这一胎还是个像她们姐妹俩的女儿,我从来都不奢望我有儿子,有了儿子反而麻烦,群臣肯定又得拿他立储那一套逼他,而且他估计心里早就有合适人选……”

    “真是难为娘娘了,可是咱们官家也……”秀娘忙噤声

    她倒不在意,“他伤我也好,说我什么也好,我都承受着,只要他还记得我就好,我还记得他。我到底还是太爱他了。”

    第二天,她正在梳头,一个小黄门冲进来气喘吁吁地对她说

    “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她其实早就料到,但是还是得确定一下

    “怎么了?”

    “官家上早朝的时候,就偶有不适,任都知虽给了官家几副药,可是哪知官家一下朝,就开始发病了。现在已经晕倒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用想,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还是保持表面上的皇后威仪

    “官家在晕倒之前,说什么了……”

    “让张茂则回宫!”

    果然,她立刻让秀娘给她上妆。

    一进去,看着群臣和太医呼啦啦跪了一地,她也看到了他

    一头黑长发,她不由得看痴了,自从上次中了张妼晗给自己布的局,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散下长发的样子。

    “娘娘,官家是邪风入体,必得有一个人施针,有一个人扶着官家。”

    她也顾不得了,“平甫施针,吾扶着官家。”

    兴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突然睁眼,

    “官家!”

    可是接下来的话,她是真正体会到了剧里曹皇后的绝望,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当初为何要骗我?”

    她想哭,却不能。

    他跑着冲了出去,举着一把剑,刺她

    “皇后曹氏玉姝与张茂则大谋逆!”她浑然不顾自己有孕的事实,握住了那把剑。手上全是血

    他忽然松了手,喃喃自语

    “这二十年,真无趣。”又昏倒在了文彦博和富弼两位相公身边。

    二十年,她想,呵,我来这里陪你已经二十年了。你却总是伤我的心,我敬你,爱你。你有什么不满,你都是发泄在我的身上。我就是太……

    只是感觉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耳边是禾儿和一帮大臣的声音

    “嬢嬢,嬢嬢,您醒醒。”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他的暖阁。

    “嬢嬢,嬢嬢您终于醒了!”徽柔竟然一直都在她身边陪着她

    “婧柔。”

    “嬢嬢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然肚子里的妹妹可就怪嬢嬢没有保护好她了。”

    她起身用满是纱布的手抚了抚肚子,“谢天谢地,你的大姐姐都在为你和你爹爹说话。”

    禾儿端了盘子就看见女儿和丹姝说话

    “哎呦,姝姐姐,你现在是万万不能动气了,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她知道,仨人在暖阁里说着话

    “他……怎么样了?”她还是问了问,就算把自己伤的那么深。

    “姝姐姐放宽心,官家已经歇下了。”禾儿告诉她。

    “那就好,太医和诸位相公可还在?”

    “自是在的,都在等姐姐一声令下。不过,文相公传达六哥旨意,让茂则回宫伺候。”

    “我们过去看看吧。”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他那里,“娘娘,苗淑仪。公主殿下,官家已经歇下了,现在请娘娘安排接下来的……”

    她在屏风外头,跪着说,

    “官家有恙,臣妾一介后宫女子,没有主张一切仰赖诸位相公。臣妾从即日起,自封福宁殿,日日吃斋念佛,诵经为官家祈福。”说完福了福一礼,头也不回地回到了福宁殿。可是只有徽柔看到了,嬢嬢落下了一滴泪。

    夜晚,她呆呆地坐在福宁殿外头,秀娘对她的背影行礼道,

    “娘娘,今日奴为您卸妆吧。”

    她自言自语说,

    “谁更凄凉孤寒呢,你有婧徽柔,我呢?死,这家国江山,便是你想丢弃也丢不下的。”她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想哭却也不能哭。

    她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在吃斋念佛中度过,与禾儿,瑾桐碰面也只是拿着佛经。

    这几天,她也偶尔听到徽柔一直都在坤宁殿照顾他的事情,知道他过得还不错,也算是放宽了心。

    但她还是不想见到他。

    “爹爹,甜不甜,这是我和姐姐学,亲手做的。”

    徽柔给他的是个糖渍梅子。

    “若是徽柔做的,那已经很不错了。”

    徽柔是听出来了,“爹爹这仿佛不是由衷的称赞呢!”

    赵祯叹了口气,“其实,你爹爹想吃……”

    “想吃什么,儿臣去学。”

    “恐怕这个,徽柔恐怕做不好。”

    “爹爹说嘛。”

    赵祯这才交代出来“想吃你嬢嬢做的果茶,紫薯米糕。”

    “太医说,爹爹现在不能吃太甜的。”

    “闻一闻也是好的。”

    “那也不行,嬢嬢正在闭门抄经吃斋念佛,为您祈福,是不会做这些的。或者让厨房去做,再或者让姐姐。而且,嬢嬢她……”婧柔突然欲言又止,

    “你嬢嬢怎么了?”

    “嬢嬢她,又有身孕了。可是她那天被爹爹伤的那么深,她就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姐姐和俞娘子。而且,有那么多的经书,嬢嬢若执意抄下去,一辈子也抄不完啊。”

    “恐怕,你嬢嬢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爹爹了。”

    “怎么会呢,爹爹,我问你个问题,你这辈子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女子,只因为你是你,而非你是全天下的官家。”

    他不禁想起来

    “我爱你,从来不是因为你是官家。”那个女子就如同自己的白月光一样。

    “那就应该只有你嬢嬢吧,这么跟你说吧,我对待你嬢嬢从来都是和其他人不同的,你嬢嬢能接受我所有的一切,我也知道,她爱我,可我总是伤她太深。所以对她的爱只能隐忍而克制。你姐姐,我只有像兄长那样疼惜她,而且我最喜欢的是你姐姐。爱而不争的性子,至于张氏,我只能说,有宠无爱吧。”

    徽柔来到了福宁殿

    “嬢嬢。”

    玉姝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已经谨慎地不能再谨慎了。

    “嬢嬢还真在吃斋啊。”

    她放下了碗

    “难不成嬢嬢还能骗你啊。”

    “徽柔自是知道嬢嬢说一是一,可是爹爹却一定觉得,嬢嬢是故意不给他做糕点解酸,才说一直要吃斋的。”

    “你爹爹要是身体好了,可以吃点心了,自是有御厨房的厨子,再不成还有你姐姐,入口之物,我可不敢伺候他。”

    “啊,嬢嬢你是真不打算原谅他了吗,怪不得爹爹说,你一辈子都抄完了经了。”徽柔偏了偏头,

    “不过也好,爹爹说,若嬢嬢一辈子不肯做,他便也一辈子吃素便了。”

    “怎么可能?”

    徽柔

    “爹爹说,虽然他常惹嬢嬢您生气,欺负您,可却也从来没骗过嬢嬢。若您一辈子抄经吃素,他便也吃素。”

    “好啊,食素倒是甚好,就是她自己好肉好酒。人都道,官家谦谦君子温柔克制,其实,他本是贪吃好色。”

    一听到“贪吃好色。”徽柔惊了,“嬢嬢您是气糊涂了吧。”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是错的,“他呀,喜欢辛辣海鲜油腻,可明明知道不好不对,只是觉得君王如此 不好,食用铺张不好,饮食无度不好,于是就克制着所有所有不好的欲望,做个处处好的榜样,有时候,我看着他一口一口饮着果茶,回味的样子,一口一口吃着米糕,吃的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他很可爱,却又很可怜。”

    “嬢嬢,你就再原谅他吧,总不能让妹妹一出生就因为嬢嬢还有爹爹的冷战,而疏远爹爹啊。前几日,那位李国舅夫人又进宫来催爹爹把我嫁过去。”

    她一把拉住婧柔的手,“徽柔,你听嬢嬢说,要是在以前,嬢嬢可能还会为你去拼一拼,可是如今嬢嬢只能说,李玮的继母虽然鄙陋不堪,长相普通,但是李玮的才华,令人惊艳,且能看出来,他冲淡自然的品行。”

    徽柔似乎不想再听,只是说,“我们,我们不提他,在可以不见到李家人的时间里,我不想多提他一分,我只是想说,徽柔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多了,这次爹爹惹嬢嬢伤心,其实多半是因为徽柔闯的祸,若嬢嬢不肯原谅爹爹,是徽柔便是出嫁离开,也多了份不情不愿。”

    丹姝这才点了点头。

    来到坤宁殿,怀吉和赵祯正在讨论关于狄青的事,只听见帘子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臣妾给官家请安,官家身体可好些了?”

    他心咯噔一下,以为她被自己伤的那么深。她不会再理自己。

    “爹爹。”

    “爹爹,嬢嬢是来了,可是没有带点心和茶饮,爹爹还愿不愿意见嬢嬢呢?”

    徽柔和怀吉告退了之后,她一手拿着佛经,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官家。”

    “啊,坐,都有了身子,还行那么大礼。”她坐在他身边,把佛经放在桌上,

    “六郎,可好些了?”

    她还是惦记着他,他把她的手主动握紧了,似乎想一辈子也不放开。她略有颤抖,脸上心灰意冷

    “我……我大概是太信任你的贤良淑德,大度懂事,才一次次在最难受的时候,把难听的话全倒在你身上。”

    她打断他,“你不是!”

    他疑惑,“什……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哭着说,“你不是信任我大度,你分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愣了半天,在她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当他知道她有孕的时候,特别高兴,说,会一直都在福宁殿,陪伴着她们。

    小十二公主是在一个雨天出生的,那日太阳高照,赵祯让镣子把一部分冰送到了丹姝那里,后宫诸娘子也都齐聚那里避暑。

    徽柔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梅子汁,也没感到一阵凉意。可巧不巧,丹姝正要再去准备个甜柠茶。可是却腹痛难忍,似乎是要生了,把殿内所有人都惊住了,还好禾儿和徽柔特淡定,让秀娘去请太医。赵祯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轰回了在自己耳边叨叨的司马光。

    只是一出来的时候就下起了小雨,然后又听见妻子的宫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皇后娘娘生了,是个小公主。”他赶紧去看,禾儿,徽柔,瑾桐等众娘子看到他

    “恭喜官家,贺喜官家。”

    “爹爹,女儿又有妹妹了呢。”

    他一进里面,就看见女儿躺在她母亲身边,挥舞着她的小胳膊。丹姝正在沉沉的睡着。

    “哦,朕的小十二,”他给这个孩子取小名,叫芸芸。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六郎,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玉姝头上的汗水把头发浸湿了,他牵起她的手,

    “谢谢你,姝儿。谢谢你又给了我个女儿。”

    丹姝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六郎,对了,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啊?”

    赵祯告诉她,小名叫芸芸,大名还没想好,不过,想让她来起。

    丹姝想了想,让秀娘支起个桌子,她拿起笔,用飞白体写下了,两个字

    “婉清?!”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这是姝儿对芸芸最好的祝愿。”

    婉清模样像极了玉姝。为了再度迎接女儿的到来,赵祯给女儿办了个温馨的百日宴。

    到了抓周的时候,婉清被爹爹抱在怀里,咕噜咕噜地,模样可爱极了。

    “芸芸乖,去拿自己喜欢的东西。”

    上面有一页玉姝和赵祯亲手写的飞白,有徽柔和怀吉做的画,有禾儿给绣的手帕,更有秋和托秀娘送来特制的安神香。

    哪知,芸芸咕噜咕噜地爬到了第一个,

    竟是自己爹爹娘亲共同手写的飞白。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我们芸芸,将来是不是也想当个会写飞白的女孩啊?”

    赵祯抱着芸芸,芸芸只是乐。

    “看来爹爹果然是应了娘娘的那个词,女儿奴。”

    “徽柔!”

    时间过得很快

    这一天,丹姝出了月子,夫妻二人在外头水榭支起了桌子,茂则对他说

    “官家,文相公与富相公问,官家近日身体痊愈,可否暂移垂拱殿,以宽众臣之心?”

    赵祯并不理他,对丹姝说“让宗实和滔滔常带着仲针进宫来,宫里头冷清,孩子们也可以多热闹些。”

    她脸上一阵哀凄,他似乎没察觉。

    “这鱼羹看上去不错,你刚出了月子,得多补一补才是。”

    她苦笑了一下,“茂则,你让官家多注意身体,不要操劳过度。”

    “是,娘娘。”

    她知道他身体每况愈下,却还是奢求自己多多陪他,弥补遗憾。

    他去垂拱殿议事,她和芸芸就在福宁殿等他回来。芸芸已经三岁了。

    “娘娘,秋和来信了。”秀娘递上去。

    她伸手去接,信里秋蕊告诉她,她又和崔白生了个女儿“秋和又生了个女儿。她是有福气的”

    “秋和可好呢,出宫嫁人还记挂着娘娘,可是娘娘还是放了她出去。娘娘身边的人除了咱们公主,真是越来越少了。”

    “能有信就好了,她夫君,和欧阳内翰还有晏七公子都有交情,不过,宫规森严,倒也是不好,尽量别让她进宫了。”

    “是。”

    她拿着他给自己簪的花,举着她朝向了阳光,

    “我不那么觉得,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也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爱我,可是现在,坤宁殿对着福宁殿,我对着他,就这样相守到老,也算是白头偕老了吧。”

    芸芸走了过去“娘亲,什么是白头偕老啊?”

    “就是说爹爹和娘亲啊。”

    “那,苗姨姨和爹爹也是吗?”

    “当然啦,芸芸,你爹爹这时候该散朝了。我们去接爹爹,好不好。”

    “好啊,好啊。芸芸要将新学的东西告诉爹爹。”

    走到垂拱殿门口,母女俩就听见赵祯

    “卿是怕太子未立,朕就驾崩了吗?”

    她知道,肯定是那个司马光又在给六郎施加压力。让他立储。要不是后宫不得干政,她早就想把这个老迂腐千刀万剐了。

    “娘亲,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芸芸晃了晃母亲的手。

    她看了看芸芸,心想,自己终有一日会离开这里,自己死后司马光必得以性命逼着宗实让徽柔回李家,倒不如把这个希望寄托在芸芸身上。

    “娘亲,您怎么了。”

    她把芸芸抱在怀里,“芸芸,答应娘亲一件事,好吗?”

    芸芸疑惑道,“什么事啊?”

    正想着,只听见“娘娘,参见娘娘。”

    原来,散朝了。

    “芸芸!”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哎,爹爹。”

    她回头一看,自己的丈夫正朝着她们母女俩走来。

    “爹爹,我们回宫吧,娘亲给爹爹做了紫薯米糕和果茶,芸芸想吃,但是,娘亲都不给我吃,说要等爹爹回来吃,而且那是给爹爹的。”

    “哈哈,我们芸芸真是个机灵鬼。”他从妻子怀里接过女儿。

    回到宫里,秀娘带着芸芸在外面玩,她给他盛粥。

    “他们扑通跪了一地,我就走了。”笑中带着些许无奈。

    她只是笑,他又咳嗽了。

    “来,慢点。”

    她看着他喝完,心里舒了口气

    “尚在位久,国嗣未立而不豫,天下寒心,祖宗光明盛达之基业,其可不为之深思远虑,措之于安平坚固之地,以宝万世无疆之休哉。司马光说的对,这是公忠体国之言,此人以后可当大用。”

    她脸上一阵哀戚,

    “我若有意外,传位于十三。”

    她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爹爹,爹爹不可以离开芸芸和娘亲,芸芸只有爹爹和娘亲了。”芸芸的声音打断了丹姝的沉思。

    “娘亲,不哭。不要难过。”

    芸芸虽然三岁,但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爹爹是不会离开芸芸的,更不会离开你娘亲的。”

    丹姝深吸了口气,“六郎,你记着,你生,我生。你在,我在。你死,我死。你休想摆脱我。”

    “好,好,我不提了。徽柔在宫外,由邓保吉和怀吉护着去郊外采花,说是回来要给嬢嬢,姐姐,还有小十二簪上。你觉得她会给你什么花。”

    “姝儿不在乎这些花,只想多多陪在六郎和芸芸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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