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在看故事小说的时候,一遇到大段的风景环境描写,就快快地越过去,包括自己在写文章的时候,也是如此,不喜欢也不擅长写风景。
《谈美》第三章节:“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宇宙的人情化,朱光潜先生借《庄子·秋水》篇里的一段故事,引出来:庄子拿“乐”字来形容鱼的心境,其实不过把他自己的“乐”的心境外射到鱼的身上罢了。这就是“移情作用”。
移情的现象可以称之为“宇宙的人情化”,因为有移情作用,然后本来只有物理的东西可具人情,本来无生气的东西可有生气。
朱光潜先生说:“移情作用”是把自己的情感移到外物身上去,仿佛觉得外物也有同样的情感。这是一个极普遍的经验。自己在欢喜时,大地山河都在扬眉带笑;自己在悲伤时,风云花鸟都在叹气凝愁。惜别时蜡烛可以垂泪,兴到时青山亦觉点头。
因此,“物的形象是人的情趣的返照。物的意蕴深浅和人的性分密切相关。深人所见于物者亦深,浅人所见于物者亦浅。比如一朵含露的花,在这个人看来只是一朵平常的花,在那个人看或以为它含泪凝愁,在另一个人看或以为它能象征人生和宇宙的妙谛。一朵花如此,一切事物也是如此。因我把自己的意蕴和情趣移于物,物才能呈现我所见到的形象。我们可以说,各人的世界都由各人的自我伸张而成。欣赏中都含有几分创造性。”
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能欣赏大段的风景环境描写,或者是,自己的世界还没有伸展到同样的层次中去;又或者是,文章中所展现的并没有多少意蕴和情趣。
就如描写春天,可我如果只是写春的如何美,无论用词多么花团锦簇,也是比较缺了灵魂的。
写到这儿,我想起一次到临县参观,说起当地的山,一位老乡同学说,不如我们老家的“水灵”。家乡的山在同学眼里,是带了浓厚情感的,所以他用了这两个字。到我这里,看过无数描写山的优美词汇,可最深刻的,还是“水灵”这两个简单的字。
这是一方面的收获。
再来说说古松。我们观察一棵古松,在物我两忘的时候,往往自己也振作起来,模仿它那一副苍老劲拔的姿态。因此,朱光潜先生说:
“在美感经验之中,注意力都是集中在一个意象上面,所以极容易起模仿的运动。
人不但移情于物,还要吸收物的姿态于自我,还要不知不觉地模仿物的形象。所以美感经验的直接目的虽不在陶冶性情,而却有陶冶性情的功效。
苏东坡诗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竹不过是美的形象之一种,一切美的事物都有不令人俗的功效。”
竹菊梅兰可养性,琴棋书画自陶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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