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美酒加咖啡,我只能喝一杯,想起了你这个女酒鬼,我又要再喝一杯。”
汤丽娟腰肢款款,袅袅娜娜沿着房沿雨廊一路唱一边时不时看手机。走到9号,门开着,老铁一家人正在围桌就餐。
“算你骚,你不唱会死!”酒娘坐在老铁对面,在桌子上夹一筷子给孙子。
“多吃点青菜!”
“酒娘,今天晚餐干掉几碗了?海仔,你假奶奶没给你吃好滴,告诉你亲妈,没给她带了。”
汤丽娟张望一阵,自己选了门外一张小凳子坐下。推开那些不久前被打烂又被酒娘那双粗糙的大手修好的小板凳。
“不是你这么教小孩子的。你以为苏苏读研究生了,你就可以乱教人,你家里昌昌初中要毕业了,你有福,你打脱手拳,看他考不考得进顺德高中火箭班?丽娟,你来不来搞两杯?”
酒娘坐在那里继续喝,酒娘老公老铁已经吃完饭转身收碗去了,酒娘拿眼睛盯着汤丽娟问,指一指对面空座。
“你‘搞’,你天天‘搞’,‘搞’醉些。我们昌昌家守到两个搞教育的爷爷奶奶,哎呀,我也讲这个‘搞’字了。老九,我给你带坏了。”
汤丽娟摇头,又不停左右张望。
“哎呃!茵茵,你吃饭没有?”
巷子那端正走过来一位富态中年女人,圆脸短发,面如明月,身材丰满,打扮入时,耳饰银坠。
“吃了。谁还不吃完。老九是搞什么,你家不亮路灯不吃饭。进城也十几年了,还是农村婆娘,点灯吃饭,吹灯上床。”
茵茵说着,走过来。
“你两人嘴巴干净点,走了走了,我饭也不吃了。”酒娘站起来,仰头倒下最后一杯,就要走出来。
“你吃饭,我们还要等艳艳、雪雪,慢慢吃。我们到12号去看金鱼。你不吃饿死你。”
汤丽娟说着,和茵茵走向斜对门雪雪家。
雪雪和艳艳却手拉手走了出来。
“我们在等你们了呢!”艳艳说。
“你两人搞什么鬼?那些男人家为什么都又到你家里去。打牌打麻将也要不了这么多人?他们要赌博,要斗牛吗?我家里那个也在那里的。”
汤丽娟不明白,看向雪雪道。
“算你汤丽娟爱管闲事。男人家的事就是你爱去问,你家里小何在看李哥与江所下围棋,其他那些人,雪雪给他们开了一瓶金六福兑红牛喝酒呢。”
“雪雪,你家李局长等下又会要带起大家闹洗头洗脚打麻将。”茵茵说。
“走走走。”
看到酒娘过来,艳艳拉住三人就往巷子外大街走去。
“不讲我也晓得,酒娘过两天就62岁生日了。男人家在开喝酒作战会议呢。”
汤丽娟小声嘀咕。
“有屁用。哪年不被酒娘杀得片甲不留。”
凤凰路十二巷12号一楼客厅,灯火通明。九个男人,有五人坐在一桌用高脚玻璃杯品酒,另二人围着下围棋的人。
“江所,你是让李局的吗?”
带着厚厚镜片的何国利有点着急,指着右上那一条大龙发问。
“怎么讲?”
五十多岁的派出所副所长江承望眼睛死死盯着棋盘,不解问道。
另一个叫磊磊的小伙子指了白棋里的围空。
“江叔,没有眼位被屠龙了。”
“不许你两人下了。我们还没有搓麻将,难等你们。”
急性子的大块头樊庆军喝了两杯白酒,没有倒红牛混喝。
“就是你们吵,我思路都没有了。几十分钟下得什么水平出来?”
江承望不得不认输,抬头看两个倒红牛混合白酒喝着很显老的人问道。
“冯老师和宫老师打不打麻将?”
“老冯不敢打,还要回去守摊子,我打。打好大?太大不行。陪你们这些发财老板输不起。”
叫宫老师的两分头油亮油亮,颧骨明晰,法令线由嘴角一扯一扯的。
“宫老师手气好正的,哪次不赢?”
“哪次赢了你覃老板的?”
覃老板瘦高个子,听到这样说,就走到小伙子身边探寻地说。
“我和磊磊来几盘象棋?”
“覃叔,你和李局下两盘,我过半小时还要开车接个人。”
磊磊显然不想下棋,拿出手机看。
“好吧,今天也没其他事。后天酒娘六十二岁生日,摆酒席,大家要敢喝敢醉,也不要像前年那样分任务了,那次大家差不多都是喝完任务就没人影子了。去年大家散兵游勇,没有团结,也让酒娘反击,个个喝怕喝趴。如今都怕喝酒了,惜命健身,捏起鼻子躲酒。讲清楚,后天不行!”
李局是今天的主持人,看了大家一遍发言了。
“还是那句话,不喝酒,巷子里没地方走。哈哈,我争取喝八两。”宫老师说。
“我喝半斤。”冯老师跟着表态。
“我喝一斤半。”
“噢!庆军主任还可以加量。”
“靠我一个人加喝有什么用?前年酒娘大寿我一人抵死,多喝了好多差不多趴了,但是——,酒娘也红脸了,差不多了。”
樊庆军回想那场大战,自豪油然而生。
“只是差不多而已,可能还差很多。”江承望不服气的说。
“我督战,不兑现诺言,下次他家里的酒,我只喝两杯就坚决吃饭。”
李局长最后说。
“大家搞点活动。”
“打一般大就可以了。等那些跳舞的回来,就闹热了。”
哗哗哗,麻将机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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