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向日葵 图片来自网络
在物质的世界里精神地活着他,今年有96高龄了吧。那天在电视里看到他,依然是那样的矍铄精神。
瞬间,秦姐的记忆又被切回到了社区里的那些点点滴滴,那些个与老人接触的日子里。
他叫程录谨,个子不高。老人不是很善言能谈,但言谈举止间让你感到有种温暖、亲切的感觉。那温暖来自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情。那热情能感染身边的人;那亲切犹如你爷爷慈祥的笑脸。
老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写字、画画。每天,会背着画夹,来到就近的公园走走看看。走累了,坐在河边的岩石旁,拿出画板。他随身带着一本画本,那上面,记录着他随时的灵感和速记,是一本素描速写本。
那天,秦姐去他家,他拿出来几沓画稿,还有这本速写本。老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影院的美工,一直在影院里忙碌着,画他的巨幅影报。五六十年代,观前街上的影院海报就是他画的。他的影院海报,在那个年代人的眼里,就是最好的。
翻看着手里的画本,你能看得出,程老对艺术的追求和执著。那一张张、一笔笔精心绘制出来的红楼十二杈,就那样栩栩如生地站在你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你;那一幅幅生动有趣的小动物闪动着灵活的眼睛调皮地张望着你,而花儿则栩栩如生地绽放在你面前。看着,闻着都能感觉到花香扑鼻而来的气息。有的虽然是廖廖几笔的素描图,但其精湛的画艺,让看到的人都禁不住叫好。
闲瑕之余,老人还为小区里的小学校做义务指导员,义务指导学校里的的那些外来民工子女的学生画画,传授他的画艺。
在2008年北京召开奥运会的盛大欢庆活动中,程老也为庆祝奥运会绘制了一幅画。为此,日报、电视台特地采访了这位老人,并作了专门的报道。
老人,祖藉安徽,在这儿,一个人生活着,没有子女。平时的照顾,除了社区不定期的上门看望、隔壁邻居的照应,还享受着区里免费的虚拟养老服务。一星期三次,每次半天。老人很爱干净,又素来不喜热闹。
在小区居民的视线里,他就是那么一个不扰人却又是一个很热心的老人。说他热心,不是热心于小区的人和事。世人纷扰,皆和他无关,他只是独来独往,是一个有着定性而内心安祥的人。
在现在这样一个功利性重、唯物质至上的社会里,他精神地生活着。只为自己心中的那方艺术圣土。
小区的标语、橱窗里的宣传画,无不出自他的手。不用你去敲他的门,每到逢年过节前,就会自己跑到社区,把早已准备好的宣传画幅送来。
有一个心结在秦姐的心里,总会时不时地让她琢磨,他为什么不结婚呢?这样爱干净又有良好习惯、爱好高雅的一个男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自己的家呢?
有一天,受凉的程老病倒了,被邻居发现后,送到了医院,并第一时间告诉了社区,秦姐和社工一起去医院看他。他就那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静静地没有一点声响,嘴巴微张着睡着了。医生告诉她们,是呼吸道发炎,发热、咳嗽引起的感染。
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无助的样子。秦姐,忽然心生怜惜,这个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的老者,心里该有着怎样的坚强,才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且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虽然,他是一个人,是孤独的,但他的内心却是那样的丰盈、充实,小小的身躯里迸发的能量积极而向上。
此刻,秦姐的脑子里又闪现出那个执拗的念头来:程老为什么会没有成家呢?
在程老生病的那段时间里,社区来了一位五十左右的男人,他自报家门,说要询问程老的情况。秦姐接待了他。与他的交谈中,得知他是自己母亲临终前嘱咐要他照顾程老的小辈。他自报家门,又递上他的身份证。具体的,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是他母亲特意关照的,他如果有困难了,生病了,记得一定要去看望他,照顾他。
小区的阿姨们告诉她,程老搬来的时候,就一个人了,也没见有女的来找他。偶尔的有几个外地人来看过他。秦姐说,那是他安徽的妹妹和侄子们。
“那你们知道他结过婚没有,有过孩子吗?”王阿姨她们摇摇头,说,不太清楚。
程老出院了,一星期后,在小区的路上,遇见他,还是那样的精瘦,只是一场病后,让他的元气有所损耗,看上去,人显得有点虚弱。嘱咐他在家多休息,少走动。等身体恢复了,再行走动。老人笑着点头回礼。却依然慢慢的走在他认定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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