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27。
图片来自夏目友人帐
按理说那个穿校服的男孩子应该在上晚自修第四节才对。
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见过他在附近打人、在店门口抽烟。我还认真告诉他小孩子不可以抽烟，打架是不好的行为。他说啥来着，你很闲吗，别多管闲事。
啊呸，我才不要去管他。
可他就坐在柜台前面，一动不动，浑身散发出“快来鸟我”的气息。
我反复打着同一碗奶油，实在忍不住，空荡店里唯一只有一个客人的时候，自己还不得不闭嘴，顶着对他为什么旷课的疑问什么都不做。
可能自己头顶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我好好奇。”他终于开口了，“你不是很爱管闲事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的天还没见过这么拽的想要和别人说话的人！我深呼吸无数遍，内心狂吼“顾客是上帝。”最后还是很冒失的说，“你怎么翘课了？”
他愣了，“你这人真的太直白了吧……我不想在教室里待下去了，让我很恶心。”
“怎么了？”
像是头一次看他这么柔和的说话。“……我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我分明这么帮着他……”
他说他帮了班上的人，所谓的“帮”，大概就是指拉帮结派去殴打恐吓某个惹事的小孩吧，无法了解那些古惑仔看多了，兜里揣上只打火机和包烟，裤脚高到出海，紧到勒肉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欢。
他说了很多，被背叛的过程，像是忽然被说坏话，被反咬一口，告黑状，被嘲笑。他那样受伤的样子，一下子就像是滴了雪碧一样的眼药水，气泡就这样在眼睛里腾起来，他说着说着忽然就夺门而出。
好像还是个孩子，憋着难受的劲也不要让别人看到。他在外面把眼泪擦得一干二净，刚要起身走进来，又顿住，往黑暗里挪挪身子就开始点烟。
我看见他很难受的要把烟气咽到肚子里，忽然就不怕他了，很想逗他玩，悄咪咪留下柜台，一把抢走他的烟。
“不行，小孩子不能抽烟！打火机我没收了，作为交换，我请你吃蛋糕呗。”我掐灭他的烟，把他拖到位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川。”
“你是学生吗？”“……算吧。”
“你掐烟很熟练啊。”“是吗？眼睛挺尖。”
“你像个宝藏。”“恩？”
“你总给我一种让我很好奇的感觉，不像我，我已经没什么好挖掘的了。”
“嘿嘿，小屁孩说话这么高深，你们小孩才是，我老了。”
他趴在桌子上了好一会，默默站起来。
“你去哪？”“快下课了，我才不要和背叛者撞个满怀。”
收盘子的时候发现下面垫着蛋糕钱，我藏在手机下面的打火机已经不知所踪了。
第二天他经过时，对我眨了眨眼睛。也挺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