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过年”

 01

杀猪烫猪毛

    很多地方农村有一个习俗，每年在“过年”前，也就是腊月间，大部分农村家庭都要杀过年猪，当然也有个别贫困的农户也没有办法，连人都不够吃，哪里还喂养的起大肥猪，也就杀不上猪。一般来讲，过年猪是自己吃的，都用玉米、红薯、米糠、蔬菜和青草作为饲料，基本上不用厂家生产的“配合饲料”。我们乐山也不例外，记得，我们小的时候老家，在妈妈的辛劳下，三百多天的喂养，在过年之前也是要“杀过年猪”的，那几天，全家老小可以说“笑逐颜开”，这几天，什么“扒骨肉”、“蒸肥肠”、“炒猪肝”、“炖猪蹄”、“血旺儿”，还有“酥肉”、“园子”等好吃的东西换着花样吃。今年12月刚出头的一天，家住洪雅三宝的“小老挑”就提前几天打来电话：“姐夫，你们一家人星期六过来玩嘛，我们要杀过年猪了”，我说：“过年还早嘛，就要杀猪咯”？他说：“今年特殊，全国好些地方闹猪瘟，我们四川的宜宾高县就发现了非洲猪瘟，听说其它地方也在闹，如果一但发生，就不能杀了，全部集中烧毁掩埋，所以早点杀了稳当”。

驾车前往洪雅

   02

   星期六，一家人多早起了床，吃了早餐，带上侄儿，早早上了乐雅高速，我们的车一会儿穿过隧道，一会儿又跨过大桥，两边的绿山树木“嗖、嗖、嗖”往后一闪而过，一溜烟功夫（大约30来分钟）就到了地处雅江边上的三宝小姨妹他们家里。“崽崽”（畏养的拉布拉多犬）还没有开车门就在打招呼：“汪汪、汪汪汪汪”地叫过不停，它好像在对来的客人说“欢迎、欢迎、欢迎”，看上去就象“小辫子”的尾巴也边走边摇。加兴妹侄女和小姨妹迎上来打招呼：“姐夫来了”、“大姨妈好”。相隔不到一个小时，三妹两口子也从眉山来了。

乐雅路上

   03

   其实他们昨天就杀了猪。一下车，：老挑和一个称之为“老俵”的年轻人围上围裙、高卷衣袖，正在厨房里忙过不停。油炸排骨装了一大盆（灌香肠的肉留下的排骨和其它骨头都用来炸排骨）；麻辣香肠、广味香肠肉不但都切好了，只等加上调料就“灌香肠”；鲜肉圆子宰烂并拌还了各种调料只等下锅；地坝中央煤气炉上一口锅里正在油炸排骨。一般情况，农村每家每户杀了猪后”几步曲”，首先选择“夹缝肉”灌一些麻辣味和广味的香肠，其次将猪肉一刀一刀切成小块做“腊肉”（大约1500克左右，与猪头一块儿，用盐、八角、广姜、花椒拦上，淹制几天后，风吹十多天，用柴火烟熏，挂在阁楼或其它通风的地方，想吃的时候取下来，洗净煮熟了吃，基本上要吃一个对年）。然后，猪的内胀、脚等就请客时除里掉。为了中午两桌“客人（其实就是亲戚和乡邻）”他们两可以说忙了整个一上午。“然然”、“强娃咡”、“加兴妹”几姊妹，时不时就到厨房拿起“排骨”边玩边啃，我也拿了一个来尝，果真很香，再想进厨房拿来吃，又碍于面子，说老实话只能“忍嘴”。“崽崽”非常“听话”和“守规矩”，来回转悠，到处都有“好吃的东西”，就是不敢“偷吃”，只是，在地下吃点“剩骨”和别的什么。

灌麻辣香肠

   04

   12点钟，午饭时间到了。住在隔壁不远的相邻和朋友，陆陆续续来到“小老挑”家里，“小老挑”一一给我们介绍：一位看上去较年长的叫“老爷”（估计不是亲老爷），另一位稍显年轻的叫“大爷”，这位年轻人是我的“亲家”（一家四口老婆加两个儿子），其他男男女女都不认识，加上我们几姊妹几家邻居坐满了两桌。我认为，这是农村的一个好的习惯，平常，大家各忙各的事，一年一度杀“过年猪”了，相约在一起，唠唠家常，通通信息，交流感情，其乐融融。其实，中午饭比较简单，每桌一大盆火锅，什么“酥肉”、“肉圆子”、“猪肝”、“响皮（猪肉皮子油炸过后）”、“金针菇”、其它蔬菜往锅里一放，边煮边吃，味道还不错。桌上再放几盘油炸排骨，吃完又满上，刚刚炸好的排骨香得很，我都吃了好几个。在桌子上，大家端起酒杯你敬我、我敬你，边吃美味边闲聊，整个气氛是热热闹闹、和和美美、客客气气，“小老挑”几句话我非常赞同：“吃是小事，大家能借此机会，相互走动、你来我往，联络联络感情，亲朋好友才亲”，我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中午饭

   05

   “杀过年猪”在大家看来，是农村多年来一种风情习俗，表面上大可不必加以渲染，但通过现象，可以由小见大，由表及里。尤其是在而今眼目下，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相当一部分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凡是以金钱为中心，人情淡薄、是非不分、没有同情心，同住一个小区和单元，或为邻里，大家不相往来，视为路人，遇见困难和危险，很多人视而不见，避而远之，更谈不上出手相救。所以，在我看来，有条件的地方，这种“民风”、“习俗”应该借鉴和传承下去，家家可以通过“诸如此类”的形式，不分先后摆摆小宴，今天我请你过来赴宴，明朝你请我过去作客，亲朋好友、乡里乡亲都相互走动走动，你来我往，喝喝“跟斗咡”老酒，联络和加深彼此间的感情，增强大家的友谊，那家有急事和困难，搭一把手，相互帮衬。家家和谐，社会和谐，国家有望。

举杯共饮

   06

   下午打了一下“二七十”（一种乐山人爱打的字牌），吃过晚饭，一家人带着喜悦的心情和“小姨”送的一刀“坐蹬儿”（就是猪腿部的肉）沿途返回。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开车，我的大脑又开了“小差”，还有个把月春节就要来了，我们贫困地区的战友们你们也有“过年猪”杀吗？我们边远山区的孩子们，你们也有“炸排骨”啃吗？我那下过乡的村组农民兄弟们，你们也喂养的有“过年猪”吧，想着、想着我们的车就到了收费站，出站十分钟就回了家。这个周末，天气是寒冷的，但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而不同寻常的一天，浓浓的亲情和友情驱散了一丝丝寒意，带给大家的是一阵阵温暖，除此之外，我的脑海里也多了一些牵挂和忧伤。

坝坝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