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格上的六月和九月打字顺序一样
真巧,初遇六月就是在一个九月的夜晚。
一.
当我在宽阔的斑马线上走了三十九步,路过一个绿灯,穿过了无数车辆后。我走到了兰桂坊的西面尽头处,向我呼啸而过的一辆跑车在冲我放了一个结实的响后,我骂了一句娘。
就在那晚的九点一刻,六月夹杂着丝丝广东腔的歌声在兰桂坊东面的尽头传来。听到的一刹那,睡意全无。
我拉起朋友的手,绕过了许多站在缪斯门口的男男女女。一路狂奔,闯了一个算不上红灯的红灯,因为走到马路的一半时,它变绿了。
二.
六月抱着吉他坐在那里,一如多年的老朋友般同我们打招呼。九月的秋并算不上凉,盛夏还没有完全带走它的暑气。我们并成一排坐在了他的对面,低低地附和着调子。
不知那低沉而有韵味的民谣有没有一首唱到了他心里深处。
所以那些不回家的夜晚都失了眠,不归家的人在找到缓解寂寞的快乐时都显得异常兴奋。我们彼此寒暄着,笑容挡不住的挂在了脸上。
夜,也渐渐深了。
三.
起身和六月道别,我和朋友走在灯光昏黄的街。时间在过去了六分三十一秒后,我停在了一个亮着白炽灯的不足十平米的小卖部前。然后向里张望了下冒着冷气的冰箱。再次从小卖部出来时,我们的手里多了两打啤酒。依旧是那个灯光昏黄的街,我们继续走在路上。
而这次,是反方向。
我竟异常舍不得离开河边街头人群聚集处,这夜太勾人。回到此处,歌声在继续,人群依旧围观着,六月的吉他声响彻在九月。啤酒传到了每个朋友的手里,不知在那个夜,你有没有接下我的酒。一起举杯,为这个夜干了。
四.
十月,当我与朋友在都江堰的深山处搭帐篷,西部音乐节上和许巍一起唱起蓝莲花,结交新朋友时。相隔几百公里的贰麻酒馆旁吉他声依旧。
只是,不管隔了多远,我都没能忘记那个于故乡而言的浪子。
音乐节上认识的朋友在成都仅停留几天。趁着造作后的余温,我们打算连夜从都江堰杀回成都,为国庆剩下的三天再添一把火。
风尘仆仆再次出现在六月面前的我们,脸上皆是倦容。距离我们上一次睡觉已经过了四天,也就是说我们连着通宵了四个夜。加上这次,不多不少,五天。年青人,有的是一身荷尔蒙支撑那副看似活泼的身体。那个夜里,新老朋友聚在一起,当广州路过的兄弟唱起月半小夜曲时,听到动情处,我忽然湿了眼眶。
这江湖,挺好。
五.
经过两次相处,便算是和六月熟识了。导演课上,细长眼睛中透出精干神情的老头给我们留了一个课后作业。借着这个机会,阿伽提出了给六月拍一个纪录片的想法。而我想多熟悉熟悉这个在我印象中带有神秘色彩的男人。于是,话不多说,再次回到成都。相比上次而言,这次出现在九眼桥的我肩上多了一个脚架,胸前也挂上了单反。
兰桂坊的夜光怪陆离,黄色路灯旁银杏叶纷纷落下,灯光透过树叶呈现出黄色氤氲的景象。夜晚的黑中带有一点深蓝,叶子在一束束光线的照射下转着三百六十度的圈自由落体。
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踩着银杏叶匆忙前行,寒风吹过,六月的歌声响在了冬季的夜。我站在远处,望向六月深沉的背影,就着深蓝色夜晚下酒。从此这一幕,在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刻浮现在我的脑海。
六.
我拍过一个长镜头,取景框中的六月手指夹着烟靠在街边长椅对面的树上,吐出的烟雾弥漫。他不说话,就静静的抽着那支烟,等着友人的到来。我已经忘了拍摄时长,只记得他抽了多久,视频就录了多久。我也忘了做任何事,只痴痴的望着他,那个动作和神态不知为何,异常吸引人的目光。
拍摄完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坐在六月的电车后座看着这座城市。高楼大厦从眼前飞驰而过,
恍若隔世。
七.
六月在前面断断续续讲着过去的事情,流浪在各个城市的他生活虽然奔波但异常充实。大理,丽江,郑洲等好多城市,六月已经替我们走过一遍。
心安处,便是吾乡。
在兰桂坊向里走大约五分钟,凌晨十二点的六月就会坐在酒吧内,配着朋友低沉的嗓音,打响手鼓。喝茶不喝酒,杯中的红茶少了又添。每天坐在那儿是六月最舒服的时候。
我不知道他的下个地方会是哪里,途径的城市中会遇见哪些人,但于我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个坐在河边弹琴的六月。
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到来,理想永远不死。
末.
我写着最烂,最低俗的小说,做着一场毫无下限的梦,常常在半夜惊醒,孤独的像条狗。冬天,我在十二月的夜里辗转反侧。夜晚霓虹灯下洒下的微温从指尖穿过,我伸出手想抓住过去,却发现一切虚无。我们这辈子会永远记得一个人,爱过一个人。
我从六月来十二月一过,便是新的一年。
六月哥哥,
成都六月的花也开得正好,
你要不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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