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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儒林外史》中的道德批判(四)

五《儒林外史》中的道德批判(四)

作者: 尊道贵德Layla | 来源:发表于2022-12-06 17:15 被阅读0次

    我们再来看一个人物形象就是王玉辉。王玉辉是一个恪守封建道德,非常迂腐的读书人。在他的影响之下,他的女儿也笃信恪守封建妇道。他女儿丈夫死了,女儿坚持要为丈夫殉节殉死。听说女儿要殉死,连女儿的公公婆婆都惊得泪如雨下,劝她不要死。但是王玉辉却说:“我儿,你既如此,这是青史上留名的事,我难道反拦阻你?你竟是这样做罢。我今日就回家去,叫你母亲来和你作别”。他竟鼓励自己的女儿为丈夫殉死。

    王玉辉的妻子也骂他真是越老越呆。王玉辉却说,这样的事,你们是不知道。他的女儿后来真的绝食而死。王玉辉听说以后仰天大笑,说,死得好,死得好。用这个描写来看,王玉辉真是灭绝了人性。但是在王玉辉女儿的神主要进入节孝祠的那天,全县的官绅、士子都要来大祭一天。祭完之后在明伦堂要摆酒席敬王玉辉上桌。王玉辉到了这个时候,小说里面写他转觉伤心,辞了不肯来。

    这是父女骨肉之情在他心里复苏了。他感到伤心不肯来。然后在家里日日看到老妻悲痛,心下不忍,以此到外面游几日,他就想着到外面去游玩几天来散散心。在坐船去南京的路上,一路上看着水色山光,他就想起自己的女儿。女儿已经看不到美好的景色,所以他心里栖栖遑遑。到了苏州之后,看到船上一个少年穿白的妇人,他又想起了女儿,心里哽咽,热泪直滚下来。

    王玉辉这个形象我们觉得,让我们既痛恨又同情。痛恨的是他自己深受封建礼教的毒害,而且这种毒害还带给了他的女儿。在封建礼教面前,骨肉亲情都泯灭了。但是另外一方面,作者也没有把王玉辉写成一个完全绝情的人物。他自己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所以他是值得同情的。他的这种人性的泯灭是礼教之害而不是他内心之恶。因此小说里面又写他在女儿去世以后的悲伤,对女儿的思念,他内心的痛苦,这又让读者对王玉辉充满了同情。

    前面说到小说也写到一些正面人物。作者心目中的理想人物,即使对这样一些理想人物,比如像杜少卿、虞育德、庄绍光等等这样的人物,作者对他们其实也是有所讽刺的。卧闲老人在第33回的评语里面说:“衡山之迂,少卿之狂,皆如玉之有瑕”。就说这些正面人物身上的,他们的迂腐轻狂等等这些性格特征,就像美玉有瑕疵。美育以无暇为贵,但有暇正见为真玉。

    现实当中的人物并没有十全十美的完人,他们身上有点瑕疵,正可以体现出人物的真实性。也正是世上可能很少有十恶不赦的坏人。尤其在吴敬梓的笔下,那些被作者讽刺和批判的对象,他们的人性也没有完全的泯灭。所以这个悲剧性和喜剧性的结合,使得作者对社会对人性的揭露和批判,既深刻又带有一定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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