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色长方形纸条递给我,主任面带着微笑说 :“新来的实习生。”他指了指身后的一位高个子男生。
我稀里糊涂地接过转科条,还不清楚为何将这个给我,只见面前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到我面前。
我略瞄几眼条子,看到了实习日期和实习生名字,迎面就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你哪一年的?”仿佛是相亲现场。
“苏老师好,我零二年的。”他答道。
我“哦”了一声,扭头将转科条放到护士长的办公桌上。
因为看过好多拿着转科条的实习护士,将条子给护士长,我便不知所措地也将实习医生的条子放她桌上,以为是她收起来的。
不久之后我想起自己实习时,是将转科条给带教老师的,并且是带教老师收好放抽屉。
什么?带教老师?我才上班多少年?怎么就成了带教老师了?
尽管我很不够格的,但我反应过来之后也没办法了,主任已经说了这位实习医生跟着我。
回首我实习的那段时光,至今历历在目,仿佛就像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没想到一转眼要我带实习生了。
那我也不好直说我也是个菜狗,不能教你什么之类的话,只能将我所知道的跟他说说,并互相学习了。
这位实习医生姓Y,我叫他小Y。他长得是清清秀秀,皮肤偏白,黑框眼镜下是一双青涩的眼睛,双眼皮。留了个中分短发,两鬓剃得比较光溜,刘海在眉毛以上。这种发型倒是我梦寐以求的,既不会像寸头那样短,又不容易被风吹乱。可惜我剪不了这种发型。
小Y的性格也挺随和,谦逊有礼,也不似我样的沉闷。我跟他讲一些东西,即使是很浅薄的,他也大点其头,仿佛受益无穷似的发出长而曲折的“哦~”音,同时拿出笔记本认认真真地记上知识点。
昨天跟他聊到工作之外的事,电影、动漫之类的,聊讨论哪部电影好看,又很热情兴奋地向我介绍某部漫画的剧情,我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后又谈到对象这回事,才得知他这么帅一小伙竟然还是孤家寡人。
我很为小Y遗憾,以小Y的姿色——不,颜值,在我印象中,这样的大多都谈着有颜值差不多的女生的。他不以为意,反倒关注起我来。他说我怎么还没准备啊,一个劲地恭维,还像个指点江山的军师一样,给我分析各种地方能与女生邂逅的几率。
“医院内也有啊,其他科的护士可以啊?”
“不行的话,那就得在外面找了,大街上肯定不行,大家都是打个照面就过的。”
“一定得是长久驻足的地方,运动场啊,图书馆啊......”
“但不一定就是本地,稍微远点的也行吧!”
小Y就这样运筹帷幄之中,我也只是笑着随口附和。
中午下班,他回家途经某运动场,还真拍了一场运动场图片给我。他不会以为我真的会这样找吧?
至于工作上的事,我也就是常规用药,有些患儿效果好的,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叫他为什么这么用,哪个药起什么作用;要是碰到效果不好的,那我也得请示领导,不敢随便开口乱教,否则就“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了。
据说主任与小Y是亲戚,我就纳闷为什么小Y不直接跟着主任学习。我自己都半瓶水不到,何德何能教别人呢?
话又说回来,小Y的态度跟我实习时差不多,你说认真嘛,看起来是挺认真,听讲、记笔记,我当年也是这样,不会那种吊儿郎当的,但要把认真的程度抬高一级,说刻苦吧,那肯定不是,我当年还不是下了班就放飞了,实习期也不知深浅,能懂一点是一点,从不会做什么目标、计划,或者业余的看书学习。
所以每次想到小Y,就想到我实习的时光。不是说遗憾,也没有追忆,有的只是感慨,时间飞逝,竟然毕业这么多年了。
我又想起“写作”二字,从高中到大学,从实习到现在,我好像总想搞一下“写作”,但又总浅尝辄止,好不容易脑子稍微充裕点了,又突然因为各种事半途泄气,许久不读书不积累背诵,又成了脑袋空旷的状态。
这么多年了,终究没搞出什么名堂。一直在想着弃医从文、弃医从文,弃不弃暂且不提,总没做出自己在“从文”这方面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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