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劲与拴柱主仆二人赴京赶考,一路上晓行夜住,不在话下。
一日来到常州地界,眼见着天色将晚,正巧前边是个小市镇,有几家店房可以歇脚。虽然是山野村店,却也算干净利落。但见酒旆高挑,杨柳春风传暖意,小楼清雅,客来客往生意忙。苏劲挑了其中最好的一家住下。
店家见二人穿着不俗,不敢怠慢,把马车停放妥当,把马牵去饮喂。
苏劲选了一间上房,随身物件放好,肚子就有些饥饿,于是下楼吃饭。点了羊肉、鸡腿,外加两样小菜,泡了一壶龙井,边吃边聊。
拴柱道,少爷此次入京赴考,小人看来,一定十拿九稳,金榜得中!
苏劲哈哈笑道,拴柱你何时学会了拍马屁的本事!
不是小人拍马,是小人了解少爷,还未应考,少爷就名满天下,功名之事岂非探囊取物耳?拴柱意气满满道。
苏劲这次变得有点严肃起来,道,学问最忌自满,吾志以天下为己任,功名于我如浮云,此次应考,只为结交天下英才,切磋学问。即使不中又有何妨?
拴柱似懂非懂地点头称是。二人又聊起故乡旧事,聊起儿时趣事,谈得正尽兴。却在这时,就听得旁边座位两个捕快模样的,小声交谈。
这个道,咱今天还是不要吃酒的好,耽误了正事,咱哥俩可担待不起。
那个道,没事儿,权且胡乱吃些,不要吃醉就好,误不了事。
这个又劝,这次去杭州府,务必直接到府衙交接了文书,捉了苏祺瑞便回,谨防半路生事!
不听则已,一听到苏祺瑞的名字,苏劲顿时大吃一惊,难道他们要去捉拿父亲,父亲大人究竟犯了哪条王法?!苏劲紧握双拳,紧咬牙关,在那呆住。
又听得另一个捕快道,兄弟,我知道,那就听你的不吃酒便了。我们要快去快回,以免夜长梦多。随后点了几样小菜,外加几个馒头,开始吃喝起来。
苏劲二人再无心吃喝,急匆匆回到客房。苏劲与拴柱商量,虽然不知具体情由,但要赶紧回家报信,好让父亲躲避躲避,苏劲让拴柱不要赶马车,直接骑马连夜回家,他随后赶回,考试之事只得暂时搁置。
拴柱按照吩咐,连夜骑马走了。苏劲料想拴柱应该可以赶在官差之前到家报信,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一些。转念想到,究竟是什么原因,官府要捉拿父亲?
思来想去不得头绪,一夜未能安寝。第二天苏劲决定到常州城去探探情况。一进城内,果然有重大发现。
城门口张贴着通缉文书,上写常州府押司施耐全勾结反贼,意欲谋反,畏罪潜逃,如今画影图形,发出海捕文书,有捉到此贼,或提供重大线索者,均有重赏。旁边是施耐全的大幅画像。
苏劲看罢,倒吸了一口冷气,哪个污蔑叔父谋反,这又怎么可能呢?不用问,有人知道我们两家关系密切,父亲由此被牵连,如今叔父逃亡在外,父亲蒙在鼓里。
想到此处,苏劲心急如焚,不过他没有丧失理智,苏劲年纪不大,却沉稳异常。苏劲偷偷打探到叔父家宅,见大门紧锁,上面贴了封条,婶母和妹妹不知流落何处,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知道周边应该会有人监视,在施府稍作停留,便离开了。苏劲又买了一匹好马,向杭州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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