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爱,是无法计算且估量的,真正的爱,不是写在脸上,挂在嘴边,或嵌在缤纷多姿的玫瑰与物质里,它从来都是隐在最深处,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慢慢地剥开,让你泪流满面……父爱——我自小就得父亲的宠爱,父亲于我是山与树,冬阳与小草……父亲疼我,记得小时,那时流行放电影,不管多远,父亲总是背着我,追着电影,摸着夜路,唱着歌儿,顶着繁星,洒着热汗,他用爱包裹着我,温暖着我。常常背着姐姐给我买新衣,给我扎羊角辫,给我衣兜揣糖果,舍不得我挨打,偷偷扔掉了妈妈给我准备的专用马鞭,父爱如山,它比山高大,父爱如海,它比海浩瀚,此情浓浓:“忆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黄犊走复来。庭前八月梨早熟,一日上树能千回,即今倏己四十,坐卧不安定思愧,强将笑语化春风,羔羊跪乳报三晖”。二哥是我最为敬重的人,也是我最要感恩的人。在我三岁那个冬天,从小体弱多病的我突然夜间发病,生命垂危,九岁的二哥从暖和的被窝中钻出来,光着脚和大哥摸黑跑了三里地去找小队的医生,冰天雪地一个岁不满十的小孩光着脚丫,赤脚踩着厚厚刺骨刮肉的冰雪,可想他当时是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是一股什么力量让他忍受巨大的痛苦,跑到终点,敲开医生的门,如何哀求“向伯”为我续命,小小的他用他双脚的泡烂,一整个冬季的钻心地痛疼和自由第一次挽救了我的生命。无独有偶,在我读初三那年,腿上长了一个脓包,(俗称流瘫)缀学在家,心中向往上学,渴望走出农村的我,内心的不安与失落,啃噬着:我,二哥懂我,他和父亲母亲商量,让我插班继续上学,那时他也还是一名华师的学生,他怕我落下学习,一个星期给我写一封信,信中不光是教我各科学习方法,更多的是点拨与鼓励,人生难得一知己,而他不仅是我人生的恩人,更是我良师知己,“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为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人生知己是兴事,斯世必当同怀天”。父亲的病友是一位双目失明的大叔,听医生说是肝硬化,比较严重,他是在父亲后三天进院的,刚来的时候,是他的弟弟和侄女送来的,看他长得高大魁梧,声音宏亮,看不出他是盲人,后来熟了,他聊起了他的故事:“三十年前他是个不安份,天不怕地不怕的英俊后生,与生产队的小伙子们干尽了“坏事”,但他人聪明,勤劳,还学得了一门石匠手艺,手艺还不错,方圆团转都喜欢他,可好景不长,生产队开山修路,用火药雷管炸山,出了一个哑炮,等了好久不响,他和他的小跟班用钢千去刨,结果炮药冲坏了他的双眼,炸聋了小跟班的耳朵”。他平静地说,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是我知道生活不易,以及现实的残酷,其中的艰辛,冷暖自知——他说他过得很好,起先是学了竹篓编织,后来又学了小儿推拿,现在又在做盲人按摩,看着他我突然觉得生活其实也不差,不是么?上天给你关上一扇窗,同时又会为你开启了一扇门,只要你不放弃寻找光明,春暖就会花开。更让我振憾的还在后面,父亲想吃馄饨,我出去了一会,回来时只见盲人大叔正扶着父亲在走廊里散步,暖暖的阳光照在他俩的身上,一刹那定格成了一幅画。深深的刺疼了我的双眼。他俩边走边说笑,配合得那样默契,父亲看到我,示意我别做声,他两在长长的走廊上来来回回,相依相偎,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分明感受到了一束光,一束强烈的光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内心,膨胀发芽,是呀,失败,伤病,贫困……这些磨难看起来是生命中一座座悬崖绝壁,但其是没有任何一座不可逾越,只要拥有一颗热爱生命,追求光明,永不屈服的心,光明之窗就会为你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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