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转”话外

作者: 佛前那朵莲111 | 来源:发表于2020-05-29 21:33 被阅读0次
    “碾转”是中原一带的特色民间小吃。每年夏麦季节,当地农民便有把刚刚灌完桨、将熟未熟的青麦割下来,经脱粒、筛选、淘洗、去糠、烘炒、脱皮等十余道工序,最后用石磨将炒熟阴干的青麦粒碾压成嫩嫩的、长长的细条,制作出透着缕缕麦香的的“碾转”,因麦粒是在碾(磨)上经推磨做成的美食,人们就称其为“碾转”。碾转的制作过程大约要三、四个小时,因此民间也有“碾转好吃真难做,一碗碾转汗湿襟”的说法。

    不在中原大地长大的人,也许不知道“碾转”为何物。小满的时候,作协的好多老师都为它写下了深情的文字,我迟迟没有动笔。因为我对“碾转”的记忆也少之又少。

    模糊地记得小时候家里是有一个磨盘来着,但那时它的命运已和石磙一样,差不多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作为老物件成了摆设,成了庄户人家的饭桌,或者有的爷们儿直接端着饭碗就圪蹴在上面,边大口往嘴里划拉着饭,边天上地下的侃大山。

    使劲搜寻岁月深处的记忆,依然不记得用它磨过“碾转”,或许是我们姐弟那时还小,母亲一人拉扯不高不低的我们仨,还要照顾爷爷,拉不开栓吧。再后来,我就到外地求学,一样完美地错过吃“碾转”的时候。

    这些年,小满过后,街上也会有“辗转,碾转来了”的吆喝声,偶尔也买一些,佐以各种调味品,与其说在尝鲜,倒不如说是在砸吧已经逝去的岁月。

    小时候虽自家没有磨“碾转”,街坊邻居,大娘大婶磨的时候,也会送来一碗。不过对麦香的记忆其实还是搓麦穗,烧麦穗。永远都记得,大南风一吹,那麦穗就渐渐饱满了,青青里泛着黄。

    已经等不及的孩子便会挑选最大的麦穗,揪下几随,顾不得麦芒扎手,就那么在手心里搓啊搓,揉啊揉,感觉差不多了,两手掬着,捧在嘴边,小心的吹去搓掉的麦壳,就这样搓搓吹吹,吹吹搓搓,直到手心里只剩下绿莹莹,饱敦敦,泛着新鲜麦香的麦粒,然后仰起脖,一把捂到嘴里,那香就从舌尖一直透到肺腑。

    若稍稍有点耐心,烧出来的麦穗会更香。小伙伴儿常常会就地取材,找几块半截砖,围成U字状,再四周围划拉些枯枝烂叶,架起来,用火柴点燃,捏一束麦子,握着麦秆儿在上面烤,看那麦芒在火上一点点卷曲,变短,消失,麦壳慢慢变黄,变焦,便有新麦的清香弥漫开来。拿下来再搓,便不会扎手了,只是两只“小爪子”会变得乌黑乌黑。但那又有什么,草地上蹭蹭,或者衣襟上抹一抹(当然这么做得想想回家会不会挨揍),只要味蕾享受了,就满足了。快乐着简单的快乐,就像山间的风一样。

    其实不论“碾转”还是烧麦穗,抑或“舌尖上的的中国”栏目中,全国各地的风味美食,满足的都不仅仅是味蕾的快感,更重要的是那份乡愁,那份文化的传承。

    虞美人      碾转香
    风翻麦浪青黄半。手捻知亏满。
    镰收数穗过平畦。欲解乡愁几许、醉桥西。 
    磨盘五月多情守。待得香盈口。
    淡青丝缕味绵长。碾转古槐小院、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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