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山城

路过山城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一小时后，窗外的群山层层叠叠，云烟氤氲，一副水墨长卷渐渐展开在眼前，足足让我观赏了20分钟左右。还没到山城重庆，山们开始扑面而来，大有“山过来，我也过去”之感，这样的话我和这座城市的交叉时间会较为短暂，根据行程安排，就是两天，仅仅算是一场路过。许巍的歌里也唱到：“我只有两天，我从没有把握，一天用来路过，另一天还是路过……”，是不是如果没有把握好时间最终就会成为路人甲？

走出机场，五月的火炉像是处于点火加炭的阶段，还没那么热。电话响了，之前接到的消息是姓陈的经理来接我，结果说他姓廖，车在三号出口，开着双闪，车灯已成为接人的常见暗号，但似乎还不够暗。走到三号出口的时候，真是闪瞎我双眼，N辆车都在双闪，这样的话我只能过滤掉这个暗号，一个电话回拨过去，一人从人群中凸显出来，一边招手，一边四下探视，像是一群春游小学生队伍中带队的老师。随即上车，因为陈变姓成廖，得核实一下对方身份，我马上转换成失忆状态，问咱们是到哪里，另外的一位同事到了吗？得到正确答案后，我才确认人没变姓，一直姓廖，是经理。

“第一次到重庆吗？”热情的廖经理问道。“是的，第一次来。”得到答案后，他开始作为本地土著介绍起这座城市来，从重庆陪都时代委员长住的防空洞讲到当前的房地产，以前是往深处挖，现在是往高处盖，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层，土地有限，人口密度大。我突然杞人忧地了一下，如果再挖防空洞，把山城的山全部掏空能不能容纳下这么多人？由于当天是周五，到下午便开始堵车了，似乎我每到一个城市，都听到有人说自己所在的城市是堵城，这也许存在客观和主观两方面的因素，一是社会发展了，私家车日渐增多，道路承载越来越重；二是人的生活节奏加快了，一直在跑步，当慢下来正常走路时，便会骂道：他妈的，这就是在爬行。当年第一次听到堵城这个说法的时候，我还以为该城市复制拉斯维加斯的产业模式呢，这个改革也太开放了吧！

在环城路上堵车的过程中，我随手拍了几张这个城市的远景，高楼此起彼伏，密密麻麻，像是火炉中新添的木柴；夕阳斜照，更像是火炉蹿起的火苗。想想这个城市的七八月份，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一位常年在重庆的同事讲，夏天从重庆回昆明，走出机舱，像是走进了天堂。且不说昆明有多凉爽，但他认为天堂是凉爽的，这个我表示赞同，海涅也曾经说过：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经过不停上坡下坡的纵向波浪线和左转右转的横向波浪线的道路后，这个描述足以证明重庆的道路复杂情况，我们终于到达酒店，我很有理由相信重庆的司机整体驾驶水平。当我从酒店出去的时候，电梯按了个一楼，结果到了负二楼，这样算的话，确实，三楼才是一楼。难怪他们提醒我，在这个城市，即使有度娘地图，娘都会迷路。

办完事回到酒店的时候，打开门，一张小卡片飘落，对于经常住酒店的人来说，是不是场景比较熟悉。检起来一看，一个楚楚待操的女人照片印在上面，同时备注有城市白领，美貌少妇，在校学生，性感模特等不同身份和职业的女性，并注明提供24小时服务，我想这个硬广也做得太硬了，一点也不会身处消费群体的角度来考虑，谁会24小时需要服务啊？那可真是劳模了；更不会大白天到酒店叫服务吧，服务人员也需要休息睡觉，正倒时差呢。卡片上还留了两个电话号码，妈的，生意真好，看来是电话经常占线嘛！看到这里，我拿起手机…………叫了个…………外卖，半个小时后有人来敲门了，终于来了，打开门，来人态度谦和，面带微笑说了一句用餐愉快，有鸡公面，豆花，凉糕，共计29.5元，味道很好，美团才是真正的外卖，便宜又实在。第二天回酒店，打开门，好几张卡片飘落。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销售态度真是值得赞扬，但照这样下去，再住几天的话，我都可以把这些小卡片收集起来做成54金钗扑克牌了。天气越来越热，我准备去洗澡，朋友微信问我重庆现在热不热，我说：热，比他妈东京还热。

大部分没到过重庆的人对重庆唯一的认识——火锅。我一直认为，火锅和烧烤就是人类开始吃熟食以来，最原始的两种烹饪方式。对于我来说，哪里做？怎么做？都一样，火锅就是只有火锅味，烧烤就是只有烧烤味，是不是有点废话？因为我实在找不出形容它们是珍馐美味的词汇。但由于别人盛情难却，我也体验了一把。一盆底料端上来后，刺激了我的巴普洛夫条件发射，嘴已经开始发麻，这些花椒们根本没有一点作为调料这个身份的矜持和低调，倒是放浪形骸的漂满整个盆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们是主菜呢。这个时候廖经理起身买来甜凉糕，说是凉糕跟火锅更配。在九宫格放上后，开煮了。慢慢的辣味开始了，接着出汗了，后面又不辣了，开始麻了，麻得味蕾像是麻木了，需要找辣来刺激一下才过瘾，因此越吃觉得越好吃。吃着吃着，当又开始辣的时候，原来凉糕已被我不经意间吃完了。等到舌头像已经不是长我嘴里的时候，终于扛不住了，叫了凉茶。这样，我在舌头的冰与火，灵与肉间吃完了这一顿火锅。结果，晚上肚子意见大得不得了，直接嚷着要住卫生间。之后，他们问我重庆火锅怎么样，我说：“舌尖上的快感，菊花内的痛感。”

到了一个地方，当然要去一下当地标志性建筑和风景名胜等。洪崖洞，有洞有楼，主要看楼。其实现在的古镇，民俗建筑群，基本只是去看看建筑了，并看不到什么民俗，都被奶茶、土特产、小饰品、酒吧占领了，但更可气的是全国的古镇里卖的奶茶、土特产和小饰品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一样的。解放碑，经历抗战、解放等历史阶段，现位于渝中区CBD的中心位置，北有Cartier，南有星巴克，西有Rolex和哈根达斯，东有Gucci和MUJI，处于被帝国主义意识形态包围阶段，期待再次解放。朝天门，长江和嘉陵江交汇处，水上枢纽点，此时江水水位较低，码头附近正在大兴土木，要建临江新建一个商业区。我们地道战似的穿过多个施工架才到达朝天门，看了一眼嘉陵江和长江在此相遇，它们由西向东的合伙巡演即将开始。

关于重庆，想说太多，但两天时间确实太短，再怎么把握好时间也只能是路人甲，最后，我还是以许巍的歌来结束这篇文字：

我只有两天

我从来没有把握

一天用来希望

一天用来绝望

                          2017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