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叶》48

作者: 叶知春_eb10 | 来源:发表于2017-09-30 10:51 被阅读12次

叶枚被一种自责深深地包围着,沉沦而却又不能自拔。她想写信跟高诗说“对不起”,可是这一句“对不起”又能说明什么呢?能挽回她对他所做的一切吗?能寻回他那已毁灭的梦吗?然而:它——不-—能。她感到慌乱、烦闷、窒息而又无所适从。于是她又来到了三公公的竹园,把整件事都告诉了李子木,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解决地答案。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高诗?”他问。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呢?你骗我?”

“我没有,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初我和他相处的时候,一心只想报复他,至于喜欢或者不喜欢我根本就没有想过。”

“那好吧,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喜欢他,你就写信给他道歉,说你喜欢他;如果你不喜欢他——”李子木顿了顿。

“不喜欢他那又怎么办?”叶枚急不可待。

“如果你不喜欢他,我想你就别去写什么关于‘道歉’的信,顺其自然,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就让它过去吧,你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免得再生枝节。”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向他写信道歉,他会误认为你还在喜欢他,如果他想重修旧好,你会愿意吗?”

叶枚摇了摇头。

“所以,我想你大可不必去写什么道歉信,一来可以避免引起他的误会,二来可以避免再伤他一次心,回忆痛苦与品尝痛苦一样,都不是什么好滋味,既然你不能给他他所希求的,那么你就让他把你忘记好了,别再让他再继续留有任何的希望,也许这样对他会更好。”

“可是我觉得对不起他。”

“爱不是赎罪,再说感情的事是不存在什么‘谢谢’或者‘对不起’之类的,‘好恶’是谁也无法控制的,我想在这方面圣人都将很难把握,又何况你我?所以你也不必太过于自责,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随缘不是更好?”

叶枚很感激地看着李子木,想在自己每次遇到困难与挫折之时,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就像是她的树,让她依让她靠,给她支撑起一片蓝天,让她感觉安全和踏实。她很想向他说一声“谢谢”,可是当她张开嘴时,说出的却不是这句话,而是:“你有事吧,我走了。”

叶枚走出竹园回到了家,郑雨娇却正在家中等她。她料到她会来找她,但是却没料到竟会是这样早,这样快。她惶恐不安,不知道又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叶枚不知道自己和江枫的事有没有被她知道?她是知道了前来兴师问罪的呢,还是不知道前来打探的呢?但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叶枚都像是做了亏心事,总觉得对不起郑雨娇。她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忐忑忑,在给郑雨娇倒过了一杯开水之后,只好以话套话,看她怎么说。

“江枫要跟我分手。”郑雨娇接过茶杯,阴郁地向叶枚说道。

“为什么?”

“他说他父母不同意他和我交往。”

“他父母见过你?”

“没有。”

“既然没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他父母不同意你们交往,而不是他不想继续和你好下去而寻找的借口?”

“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们一直都很好,而且你也知道的,他当初追我追得是那样很——”

“说的也是,不过——”叶枚顿了顿,“那又怎么样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很少人能够靠得住。”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他有什么靠不住啊,而且他待我一直都是很好的。”

“就凭这?!”

“还有——他向我发过誓的。”

“所以你就相信这是他父母的责任,而不是他自己的推脱?其实,我实话告诉你吧——”叶枚停下了。

“什么?你快说嘛!”郑雨娇催促道。

“江枫可是一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他曾经和很多女孩都好过,而且也和你一样:信誓旦旦,可后来呢?后来还不是都找了个借口说‘拜拜’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相信?”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信不信由你。”

“叶枚,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你可一定要帮我啊!你知道的,我是真的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否则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林妹妹”说着,真的还就像林妹妹掉下了眼泪。

““没有他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没听错吧?你有父母,是你父母把你拉扯长大,还没享受你的孝顺呢,你怎么能说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是你父母给的,不是江枫给的,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江枫要死要活呢?还有,如果江枫真变了心,你要我怎么帮你啊?”叶枚平生最见不得别人流泪,所以“林妹妹”流泪,她也就陪着难过。但是虽然陪着流泪,她还是替“林妹妹”不值。

“你先帮我把他给约出来才说。”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去找过他,可找了几次都没找到,我怀疑他是在故意躲我。”

“既然你知道他故意躲你,你找他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叶枚,正像你说的,我隐隐约约也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叶枚忙不跌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怀疑他另外可能又有女孩——”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那女孩是谁?”听了郑雨娇的话,叶枚一时心虚,心立刻就揪紧了起来,没等郑雨娇说完,她又一次忙不跌的打断了她的话。

“没、没有。”郑雨娇摇了摇头。

“如果你真知道了那女孩是谁,你将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郑雨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墙上一幅画,叶枚知道她根本没看画,过了半晌她才接着说,“我会跟他拼,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枚刚想问“怎么拼”,这时母亲就在厨房里喊她准备碗筷吃饭,于是她就和郑雨娇走了出来。吃罢了晚饭,叶枚就一直想听郑雨娇打算“怎么个拼法”的话,可是郑雨娇好象是忘记了这个话茬,说了很多,可就是不再提怎么拼之类的话。因为心里有鬼,叶枚也不敢贸然问,怕问露了馅。郑雨娇说她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倘她知道这女孩就是她叶枚,那么她将会怎样呢?会不会闹个人仰马翻满城风雨?美人儿的脾气大都是大小姐的脾气,何况人家本身就是大小姐,所以她能否会明白事理放过自己,叶枚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叶枚为郑雨娇求助于自己,是既感到无奈,又感到讽刺。她在替郑雨娇可怜的同时,又替自己可怜,自从那晚船上之后,方文涛来过两次,可江枫始终都没有露面。叶枚虽然怨恨江枫不该那样做,可她却还是控制不住对他的喜欢,对他的思念,她知道他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偏偏地喜欢上了他的“卑鄙”。她在对高诗,对郑雨娇,在良心上产生负罪与内疚的同时,却也在“道德”与“品质”上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于是她就暗骂自己坏,暗骂自己贱,暗骂自己没出息,暗骂自己怎么就连一个小小的“感情”都处理不好,还何谈将来能够有什么大出息?她竭力要自己不去思念江枫,但事与愿违,她愈竭力,就愈思念。江枫的没有出现,总使她有一种被玩弄了、被抛弃了的感觉。她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卑劣。而今天郑雨娇却居然请她帮忙,她觉得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叶枚,你帮我去找他好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枚想听的郑雨娇没有讲,叶枚不想听的郑雨娇偏偏讲了出来。叶枚怕就怕郑雨娇再央她去找江枫,她偏就叫她去找江枫。

“现在?”

“现在。”

“你疯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天都黑了,你要我去找他,想要我的命?”

“不会要你的命,你去吧,又没多远?”不出叶枚所料,郑雨娇真的耍起了小姐脾气,嗲声嗲气。

“不去,我怕鬼。”叶枚摇了摇头。

“要不我和你一块去吧?”

“拉倒吧你?还是我自己去吧。”

“叶枚,你真是我的好叶枚,谢谢你啦。”郑雨娇激动地搂着她,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算了,别腻歪了。”叶枚推开了她,心说:“到时候我就不是你的好叶枚了。”

叶枚走了出来,这才感觉天的确黑得吓人。她并不想去给郑雨娇去找什么江枫,因为见了江枫她自己也根本不知该怎样说,她想先去李子木那先搪塞一会再说,回来就跟郑雨娇说她去了,但没找着人,反正郑雨娇又没跟后面看着。她胆胆怵怵刚走到池塘边,猛一把就被路边树后闪出的一个人影一把抓住。

“谁?!”叶枚惊叫了一声。

“别叫,是我。”黑影迅即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是你,江——”

叶枚话没说完,江枫用嘴堵住了她她刚说出来和半截“江”字。

叶枚不敢声张,只有闭紧了嘴拼命挣扎,她没想到江枫的嘴竟会是那样的有力,很快他就用嘴拱开了她的嘴,舌头牢牢地搅住了她的舌头,她感到了一股淡淡地烟味。

“叶枚,你和高诗没有结过吻?”终于他放开了她的唇。

“你真不是人!”她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她没想到他强行吻了她还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吻他不是出于他爱她,而是出于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有没有吻过她的求证,她气极了,说:“谁说我和高诗没有结过吻,我还和他上过床呢?”

“是吗?”

“是!”

“你这样回答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再验证一次?”

“你——”

江枫又一次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滚!臭不要脸,你再胡闹,我喊人了。”叶枚奋力挣开了他。

“喊?你就喊吧,等人都喊来了,我就跟人说,刚才我亲了你,也抱了你——”     “流氓!”叶枚说着扬手又要去打他,被江枫抓住了手。

“叶枚,我爱你!真的,我爱你!从小至大!”

“算了,江枫,你也用不着跟我虚情假意,倘你真的爱我,就不会有兰翔有刘玲有郑雨娇了。”

“叶枚,你看过《简.爱》吗?我和她们好,其实无非是想激起你的醋意,引起你的注意罢了,说真格的,我不爱她们,我和她们好只是逢场作戏。”

“这话也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我会感动,可是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它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

“我会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郑雨娇现在不是在你那儿吗?我现在就可以去告诉她,我不爱她,我追求她只是为了激怒你,我要让她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她,她只是一个牺牲品。”

“江枫你太卑鄙了,你让我害怕。”

“可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怎么就知道你这样做会激怒我?”

“因为我知道你也爱我,可是你没有勇气,你胆太小。”

“你太自高自大了,我从从来来就没喜欢过你。”

“叶枚,别说慌了,倘你从来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那么今天我也不会喜欢你。”

“这样不是更好!郑雨娇还在我家等着你呢?”

“别跟我说她,我不想见她,我会找个适当的借口和她分手。”

“你不可以和她分手,由其是因为我。”

“为什么?!”

“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更何况她又是那样的信任我,就象高诗从前信任我一样,我不想她成为第二个高诗,我也更不想再愧疚一次,因为——因为我的良心已负担不起。再说——再说你也应该有点良心和道德吧,就算你刚才说的对,就算我喜欢你,我也不想我喜欢的人是一个没有一点良心和道德的无情无义的小人吧。”

“你撒谎!你在找借口!你在报复我!”

“我干吗要撒谎?!干吗要找借口?!干吗又要报复你?!”

“因为,你恨我,你还在爱着高诗,所以你就找借口来拒绝我,对吧?”

“对,你说的没错,我还在爱着高诗,我恨你。”叶枚将错就错,说完扭身就走。

“叶枚,你别走——”江枫说着又拉住了她。

“我不走?我不走?郑雨娇那你去说去吧!”

叶枚回到屋里,还没等坐下,郑雨娇就迫不及待地问她找到了江枫没有,叶枚就摇头说没有,说江枫妈说了,说江枫走亲戚去了。郑雨娇还想问什么,叶枚就打着哈欠说困了,她得睡觉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吧。

叶枚脱衣上了床,郑雨娇却走到镜子前,解开了裙扣,露出粉红色的胸衣,回头问叶枚好不好看,叶枚说好看,只是有点可惜。郑雨娇问她可惜什么,叶枚就说不论再怎么好看,你总不能把它穿在外面弦耀于人吧,所以可惜。郑雨娇就说高考前她和江枫逛商场,江枫就说粉红色的好看,她当时没好意思买,前天她二姐去县城,她就让她顺便捎带了一件,郑雨娇说着,又在镜子前转了转。叶枚看着郑雨娇那粉红色的胸衣,想起刚才江枫吻她的样子,就觉得一阵恶心,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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