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寅时,唐府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今日是唐家大姑娘唐烟欢出嫁的日子。
烟欢端坐于铜镜前,看着婢子为自己敷白画眉,描红涂脂,不免觉得有些紧张。
“马上......就要嫁给表哥了......”
“夫人。”烟欢的贴身丫头尧鸽向来人福了一礼。
唐夫人走到烟欢身旁,细细打量了一番,在烟欢眉间点了一枚花钿,笑道:“婉娘今日真好看,定叫你表哥丢了魂去。”说罢又坐下,细细嘱咐道,“你去岁才及笄,本不该这么早让你出阁的,但好在你与靖楠自幼相识,他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故把你交托于他娘也放心。但要记住,在外不比家里,虽说你过去是做夫人的,可你姑母不过三十来岁,当家怕是轮不上你。你去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让她抓出错处为难你,你表哥忙着考取功名,后院里的那些事怕是无暇顾及,你切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若你姑母真的刁难你,就寄信告诉娘,你爹不好意思,娘来替你出头!”
烟欢安抚道:“娘,你别担心,左右一家人,哪有什么刁难不刁难的呢。”
唐夫人张了张口,终究只是叹息道:“为娘怎么放得下心啊。”
又过了许久,外面突然热闹了许多。烟欢心下了然,想必是表哥到了。
“终于来了......”
烟欢深吸一口气,起身,向爹娘深深伏了一礼,微哽道:“爹,娘,女儿去了。”
唐老爷:“我儿烟欢,嫁入夫家一定要谨守本分,恪守妇道,孝敬长辈,莫要让人耻笑了去。”话虽如此,唐老爷脸上却满是不舍,眼中依稀可以看得泪光点点。
唐夫人倒是直接得多:“婉娘,记得为娘的话,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唐夫人的声音都变了调,只是无奈大喜的日子,不得不强颜欢笑。
“女儿......记住了。”烟欢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身子伏得更低一些。
须臾,喜娘便把烟欢扶了起来。她还来不及再看一眼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便匆匆被盖上喜帕,由兄长背到花轿上了。
轿外是欢天喜地的喧嚷声,轿内烟欢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鼓。随着轿子一路颠簸,烟欢也越来越紧张。
“心跳的好快,要跳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来了。很快便有人打帘扶烟欢下轿,而烟欢由于看不到的缘故,愈发慌乱。
突然有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接着便传来熟悉的温润声线:
“婉婉别怕,我在。”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烟欢突然就不紧张了,一颗心好像找到了归属一样。
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的撒谷豆,跨马鞍,牵巾拜堂。这里不做细表。
一系列繁琐程序过后,烟欢终于与陆靖楠一同坐床。烟欢向左,陆靖楠向右。两人视线相对,烟欢有些羞涩地别来了眼。
“表,表哥......”
“叫夫君。”陆靖楠开口指正。
烟欢脸此刻已经红透了,但还是嗫嚅道:“夫君......”
陆靖楠轻笑一声,道:“为夫在呢,娘子有何事?”
许是因这一声“娘子”,烟欢失了神,直到手边碰到一杯酒才回过神来。
陆靖楠笑道:“春宵一刻,娘子可莫再走神了。”听闻,烟欢脸上刚刚褪下的红潮又浮上来了。
两人喝过合卺酒,合髻之后。陆靖楠替烟欢取下了头上繁重的饰物。看烟欢青丝如水,面若桃花,陆靖楠的眼神越发深幽起来。
禁不住靠近,慢慢吻上了烟欢的唇。陆靖楠笑道:“我竟不知,女儿家的口脂这般香甜。”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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