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施页
毛温言出门去追叶青青，可并没找到。回来的时候路过二楼，他敲门。
安歌开的门。她左右张望着，没见叶青青的身影，问：“你女朋友生气跑了？”
毛温言不理，问：“你妈呢？”说着便要往里走。
安歌拉住他，说：“你现在脑袋清醒吗？你想好要跟她说什么吗？”
毛温言被问住，他答不上来。
“你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见了面不还是一团浆糊。”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啊！”
“那你倒是想办法去留住她啊！”安歌也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毛温言气馁。
安歌白了他一眼，叹气。“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被你们搞得这么复杂。”
“杜若。”毛温言看到她走出房间，轻轻唤道。
杜若没有回应，冲安歌说：“安歌，把东西带好，我们走吧。”
安歌看了一眼毛温言，小声应着。
毛温言上去一把抢过杜若的行李箱，问：“不许你走。”
杜若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说：“你知道的，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如果我不足以成为让你留下来的原因，那就带我一起走。”
杜若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说：“那你现在就跟她分手。”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毛温言用力抓着拉杆，指甲插到肉里，手心全是汗。他身体在用力，可腿像是被镣铐拴住，一步迈不开，嘴巴也像被封条贴住，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想起叶青青对自己的好，无条件的相信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坚定地站在身边，她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是一种就算不喜欢，也戒不掉的习惯。
毛温言扪心自问，他真的能生活在没有叶青青的世界里吗？
安歌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她皱着眉头，“你还在犹豫什么？”
毛温言回过神来，转向杜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杜若叹气，她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碎了。
“毕竟，我跟她在一起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会跟她说清楚，你相信我好吗？”毛温言哀求。
“我给你的时间够多了，再也不会等你了。”杜若夺过行李箱，安歌也摇摇头，把毛温言推到门外。
她们坐下午的班机离开了北城。
杜若说，画室就当是她送他最后的礼物。
毛温言跑去酒吧喝酒，来北城这么久，还从没有独自一人来酒吧。
他喝得大醉，给叶青青打电话没人接，给杜若打电话关机。最后，他竟然一通电话打给毛一志。自从妈妈去世后，他跟爸爸的联系变得少之又少，两个人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毛一志听到电话那头的儿子口齿不清，知道他一定是喝多了，但远在他乡，想帮忙也爱莫能助。
毛一志知道儿子一定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便冲着电话说：“没事就回来吧，这好歹是你的家。”
毛温言失声痛哭，眼泪、鼻涕、口水混成一团，他钻到吧台的底下，撅着屁股，捂着脸。其他人怎么拉他都不出来。
最后是一个画室学生的家长认出他来，叫来几个朋友把他抬到画室。
毛温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头疼，胃里难受。他爬起来，想下楼买点吃的，没想到恰巧遇见方得红正在关饭馆的门。
毛温言一肚子的伤心和怨气一下子冲上天，他决定替杜若报仇。
迎接方得红笑脸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拳头，这一拳把方得红打懵了，跌坐在石阶上，捂着眼睛喊疼。
毛温言又冲上去，朝方得红就是一顿猛踢，嘴里还念叨着：“畜生，王八蛋，禽兽！”方得红躲闪不得，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充血。
饭馆几个服务员还没有走远，听到声音立马折回来，将两人拉开。毛温言怒气冲冲，3个人才架住他。
有人喊来巡逻的警察，毛温言和方得红被带到派出所。
做询问笔录的警察问毛温言为什么动手，他低着头不说话。之后整整一个小时，毛温言一句话都没说。
方得红坐在休息室，最后出来，说这是一场误会，就这样算了。
毛温言听到他的声音，气不打一出来，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向方得红，对谁他的肚子就是一脚。方得红来不及躲开，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捂着肚子不停呻吟。
方得红被送进医院，毛温言被派出所拘留了好多天才放出来。
天气不知什么时候转凉，树枝光秃秃的，清冷的风透过单薄的衣衫，身体不禁直打颤，毛温言裹紧了外套。
早上7点，路上的行人不算多，毛温言走在路上，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杜若是他来这里的理由，除此之外，他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每一个街头巷尾，都藏有杜若的身影，每一个人都长着她的笑脸。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条河边，这是杜若曾陪他来过。
路边，一个杵着拐棍的老人正看着他，他也看着老人。最终，毛温言认出他来。
是李叔。
毛温言像是看到亲人般，上前握住他的手，他情绪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人领他进屋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毛温言双手捧着水杯，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毛温言胡子拉碴，头发也许久未剪，眼神浑浊无光，老人摇摇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毛温言眼泪夺眶而出，身体颤抖，低着头哭泣，“杜若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老人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叹口气，说：“走了好，北城这个地方，不适合她。”他转身看着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老伴，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杜若是个好姑娘，她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从老人家里出来，天空飘起毛毛细雨，不一会就糊在脸上，黏答答的，很不自在。
毛温言抹了一把脸，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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