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军走了,我在冬日里少有的暖阳下,微微闭着双眼,蜷在沙发上,想着曾经发生在我俩身上的故事。
和军认识足足有十几年了,那时我才二十多岁,满脸写着狂傲,如同年龄一样,让人小觑不得。没有人知道我在疯狂地追赶什么,天天都在忙,忙着和昔日的同学欢聚,说着气壮山河的话,展望着如今看起来怎么也实现不了的未来。
军其实最初认识的是我唯一的姐姐,他们在火车上相遇,各自揣着各自的想法。姐姐当时已经有男友了,是个才气逼人、瘦瘦的学长。
军比姐姐大一岁,对姐姐一见钟情。可姐姐的想法却是把这个看起来很优秀的部队军官介绍给我,让稳重的军给我这个狂奔的野马戴个嚼子。于是,在他俩接触了几个月后,军来到了我家。
估计姐姐一定是已经和爸爸妈妈提前讲了这场“风花雪月”的偶遇,爸爸妈妈对军一眼就相中了。军是南方人,有着男方人特有的白净和秀气,稳稳当当的,来了几次后,便像我家的半个儿子,逢周末时,帮着老妈买菜,陪老爸喝两杯。
而这时的我,心中还在暗自比较着,是这个穿着军装的帅哥适合当我姐夫,还是那个每次都暖暖对我笑的才子适合当姐夫。比较来比较去,怎么也不好取舍。
于是,在心里设计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才子当姐夫,毕竟我们认识都有年头了;让军当大哥,反正老爸特希望家里有个男孩。我小资地以为,这回可以有两个人让我“熊”了。
02.
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发现事情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或许是姐姐已经跟他说明白了吧,军对我的关注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大哥。
当军告诉我,他喜欢我时,我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心中有两个小人在缠斗,一个说,人家喜欢的不是你,对你只是爱屋及乌;一个说,你不是也喜欢他吗?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便在这两个小人的争吵中迷失了方向。
每次军好不容易请下假来看我时,我却找各种理由躲得远远的,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他最初喜欢的人不是我这个事实。姐姐各方面都比我优秀,我却像一个野小子,他哪里会看上我呢?在那段日子里,我花了二十多年积累起来的自信,全都不管用了。
军仍像最初一样,周末来我家,陪老爸老妈聊天;我仍与姐姐说的“狐朋狗友”在一起喝啤酒、逛街。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终于有一天,军逮住了我。
没底气的我把他拉到了“狐朋狗友”中间,发现军的确和他们不一样,我故意在他面前作出很野的样子,大口喝啤酒,与朋友们开着玩笑,再与某个异性对接一个似乎很了然于心的眼神。
这些朋友也发现这个场面有些不对劲,一个与我们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坐在那儿,如同压力一般,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年轻气盛的他们便频频与军碰杯,连我都看得出来其中的“不怀好意”,可军心定气沉地来者不拒。
后来,就连“狐朋狗友”们都受不了了,把我拉出去说:“这人挺好,你就从了吧。”
我一记霹雳连环腿把他踢了回去,可心里却有些松动了。回到座位上,军在桌下一把捉住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看着他胀红了的脸和坚定的眼神,我也在心里说:“给他个机会吧,就当我这朵狗尾巴花插在了肥沃的牛粪上。”
当时,我已经喝了不少酒,在迷离的眼神中,我越看他越好看。那个年龄,交男朋友首先看的就是对方是否入得了自己的眼,没有一丝功利。
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他拉起我,送我回家。一路上,我头一次像小鸟一样依在他身上,现在想起来,估计当时的口水、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他整洁的衣服上。
老爸老妈和姐姐看到我俩终于走到了一起,都高兴极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野小子一样的我如今也开始穿裙子和高跟鞋了,这可是个质的飞跃。我也沉浸在爱河里,等着他每周末来和他不来时一封封溢着爱意的信。
03.
情越深时,杂念也越多。他最初喜欢姐姐的事如同一根刺,牢牢地扎在我心里,无论多久,一碰都会咝咝地疼。军有时不经意问起姐姐时,我便歇斯底里地跟他吵,一直吵到他默默地离开。
也就是在这时,工作上一向顺利的我遇到了很多烦心事。而军也被调到沈阳,不在我身边了。军的离开并没有让我从自己臆想出的世界中走出来,可军从没怪过我。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认为他心里真的是喜欢姐姐,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赝品。
军带我回他的老家,见他的父母和亲人。那些日子是我回忆中最温暖的日子,他每天陪着我走在青石板路上,撑着伞,坚实的臂膀牢牢地拥着我。看着我知足的样子,一时间,我以为自己已经嫁给了他。我们像老夫老妻一样,恬淡而舒心。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仍然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一回到长春,阴影又一次笼罩了我。我又开始想自己这个不成功的替代品了,而且越来越坚信就是这么回事。军在沈阳,吵来吵去之后,他也精疲力竭了,于是他放开了手。
与我分开没多久,听说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听到这个消息,我反而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仍然牵挂他,可再也没说给他听,这已经是过去时了。
如今,军的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可我俩每次见面时,仍然觉得很亲很亲,好像他真的就是我的大哥。
这次见到他时,刚一见面便大声吼他:不许说我胖了!
军说,瘦了。
我窃喜。
他接着说,衣服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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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挑战训练营第9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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