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曾多次参与过单位里的分房,但都因当时自己的单职工的身份,排队老是比不过那些双职工,每次都被排除在分房名单之外。那时候单位里分房论资排辈很严重,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更是数不胜数,除了单职工还是双职工,还有职务大小、职称高低、工龄长短、工作业绩等,纷繁复杂,每一条都是你能分到房子的拦路虎。
二000年前后,那时房改还没有大范围展开,我才第一次进入了有资格在单位分房的名单,当然排在末尾,应该是勉强混上的。分到的房子都是被别人挑过以后淘汰下来的,它在一个多层楼房的七楼,无论从楼层还是户型哪一方面来说,它都不算一个好房子,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终于搬离了生活了十年的单身楼。后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陆续又搬了好几次的家。但回想之前单身楼里的生活,至今还记忆犹新。
记得当时与我类似的人很多,工作了十几年,始终分不到房子,一直挤在单身宿舍里。这个单身楼,我们刚参加工作时,它刚刚建起不久,每个房子住两个人,一般都是同年分来的大学生。最初那几年,大部分人都比较年轻,晚上打扑克蔚然成风,大呼小叫的声音,站在楼下的马路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大家还延续着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的风格。
后来,由于结婚的人不断地增多,房源也越来越紧张,一些人为了结婚,只好在关系不错的人之间,通过相互腾挪和支援,把一个个六七平米面积狭小的宿舍,最后都变成了一个个极度浓缩的小家,原本的单身公寓早已名不副实。
单身楼里的楼道原来很宽敞,后来两边平行地摆满了几十个煤气灶,每到下班后的吃饭时间,这儿的家家户户门前,就奏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炉火正旺,雾气腾腾,饭菜飘香,谁家做了什么好饭,人不说,味已到,很快整个楼道里的人都知道了。现在从安全的角度看,当时的这种住法,真的还是蛮危险的,想想都有点后怕。
那时的电话并不普及,手机还没有出现,整个单身楼里只有一部电话,它安装在一楼的传达室里,由两个轮流值班的老头看管。无论谁有电话打进来,老头就在麦克风前声嘶力竭地呼叫三声,多一遍都不喊的,他们一个普通话标准,声音洪亮,字正腔圆,另一个又是河南口音,犹如抑扬顿挫的豫剧唱腔,别有风味。与此同时,你的名字就回响在整个六层的单身楼的每个楼层的广播里,由于里面住的人实在太多,此种声音整日里此起彼伏,周末尤甚。时间长了,住在里面的人,他们姓甚名谁,谁交往多,谁交往少,经过这种日复一日地狂轰滥炸和耳濡目染,每个人早已熟透于心。
那时在单身楼二楼有一个电视室,里面放着一台二十寸的长虹彩电,还摆了几排长椅,每天晚上里面的看电视的人黑压压一片,不少人都是一直站在那里观看,记得当时的节目好像是什么电视连续剧,偶尔也会看足球赛排球赛之类的节目,那时候人们生活单调乏味,那好像是晚上唯一的休闲方式,很多人晚上吃完饭之后,就早早地来到这里。有的时候,为了争抢自己喜欢的频道,也会发生言语冲突,甚至不理智的还动起了拳脚。
看到如今的很多年轻人,刚一毕业就买房买车,不能不感叹这社会的进步,人们生活方式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也不可能出现那些年那样的情景,但它那特定年代的特定记忆,还是令人难以忘怀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