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負)
这个女人着实让人费解。难道她看出了自己吗?不可能。那晚她病得那么厉害,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他进去了,自然而后就杳无音信了;今晚留宿,是想赚他几个住宿费吗?也不像,我一个人住一晚她敢要多少?那,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他忽然往那方面想了。一个正在青春勃发的小媳妇,男人不在跟前,也许是一种生理的需求吧?但他,实实在在是不敢再做那些糊涂事了。在里面住了四年,他懂得了克制。临走前,监狱所长曾再三叮咛,不能再犯错误了,做事要三思。他又想起了他年迈的父母。一年比一年老了,需要他照顾了。况且,自己也该成个家了,再不学个好样的,那个女的敢给自己做媳妇?
想到这里,他有点害怕,难道今晚真的是住了个黑店?一个拉人下水的黑店?他壮了壮胆,难道我一个大男人怕她不成?
临睡前,他在门栓处又顶了根木棍。
明天腊月卅了,后天就是大年了。走了四年,不知爹娘又老成啥样了,養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回去后可得重新做个人,挣点钱,好好孝敬孝敬爹娘,再找个媳婦成个家……唉,今晚可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了,明儿一早就走……他忐忐忑忑睡在客房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临近午夜时,房门突然笃笃笃响了起来。
尽管已经做过充分的准备,但他还是显得十分得紧张,毕竟是住在人家的客店里。笃笃笃的敲门声再一次印证了他的想法,这个女人就是个坏女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被他压在身底下的那个病女人?
谁呀?
我。开店的。
这么晚了有事吗?
有事。
有什么事?
你开开门就知道了。
不开吧,显得不礼貌;开吧,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女人大概悟出了他不开门的意思,笑着说,你放心,俺没有歹意。
他终于还是把门打开了。女人手里抱着一床棉被,说,今晚降温了,给你再加一床棉被,你放心,不加价的。女人把那床棉被款款地放在床头,又款款地均匀地加在床上的棉被上。待到这一切都做好了,又走到火炉旁,蹲下身子掀开火炉盖,很认真地看了看火苗,又加了几块明明的小炭。说,冬天最怕的是煤气中毒,要加明炭,盖严盖子,不能有半点闪失。
女人做活很麻利,又很认真,待到一切都做完了,朝她笑笑。说,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就能见着爹娘了。
看见门栓处还有根棍子,说,顶这干甚?咱店绝对保证客人安全。
女人走了,他看着那根棍子觉得很尴尬。
第二天临上路前,他去给人家结算住宿费,可女人死活不要,说,今儿是个特殊的日子,大过年的,免了!他相让再三,女人还是个不要。说,你要再给,就是瞧不起俺!
只得罢了。已经走了十几米了,女人突然喊他回来。他心里一紧,事情最后还是露陷了。返回来,走进屋里,女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衣柜箱,从里面抽出一条白色的内裤,指令道,回那屋,把它换上!又指指他脚面显露出条纹状的内裤,说,怕没人知道你是从里面出来的?
这才大踏步走向长途汽车站。门口一个红色的灯笼下,一个女人抱着个女娃一直向她摆手。女人红色的毛衣在白雪的世界里分外耀眼。男人回头招了几次手,一路上,他老再想,这究竟是不是那个女人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