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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跟他自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可是他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不知道是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上别人了？他叫叶城，是叶孤城中少了一个孤的叶城，但是他却像叶孤城一样冷漠、无情。
我叫陈雪，是西门吹雪中的雪，估计就是因为叶孤城跟西门吹雪是死对头，所以他才不喜欢我。而我却始终一直喜欢着他。不曾放弃过。
“阿雪，你喜欢怎么样的男人？”
记得那是夏日，太阳还高高地悬挂在头顶。我们两人则各自走在一条铁轨上同步向前走，约定谁输了谁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你，像你一样的男子。”
我毫不顾忌地脱口而出。
“嗯。”
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神情有些恍惚。
我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但是为了维续我们的友情，我赶忙打趣道：“逗你玩的。我喜欢帅的高大的，至少像刘德华一样的。”
“原来如此。”
对于我的回答，他似乎很满意。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我眼睛里的伤心。
“那你呢？”
这次他失神掉落铁轨，换我问他。
“像李若彤一样的就可以。”
他想了想回答我说道。
“原来你喜欢小龙女类型的啊，是不是像黄天真一样的。”
我口中的黄天真也是我们两个的发小，她父亲倒腾彩票店暴富，离开了古厝，在外省买了房做起了生意，就再没有回来了。
“你还记得她啊！”
叶城疑惑地看向我。
“她确实很漂亮，至少比我漂亮多了。”
说起黄天真，那时候的班级里哪个男生不喜欢他。也就只有我，傻傻地爱着眼前的男人。
“哎呀！”
就在我夸黄天真的时候，却不小心崴到脚了。
“怎么了？”
叶城赶忙从另外一端铁轨上下来，扶着我关切着。
“去找你的黄天真，扶我干什么？”
我有些吃醋地推开他。
“怎么，吃醋了？”叶城笑着，随后背起我说道，“我跟她不可能的，最多只是朋友。”
“那我呢？”
我急忙追问。
“不知道，至少你算得上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可是我却是一个渣男。”
叶城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在高中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察觉到了，于是询问了一声。
“有，可我不配。”
叶城有些自卑地低头说道。
“谁说你不配了，放我下来。”
我使劲摇晃，叶城背不住，就放我下来了。
“是男子汉，来，把我当成她练习一下，先表白，再牵手，然后亲嘴。”
我双手交叉地瞪着他。
“你又不是她。”
叶城害羞了起来。
“可我不比她差。”
我吼着。
“那我来了。”
叶城摆好姿势，拉着我的手亲吻了一下说道：“尊敬的林宛如同学，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林宛如。”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刀插入我的心脏，是那么地疼，那么地让我羡慕嫉妒恨。
“啊——”
就在叶城表白完，即将拉起我手的时候，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威胁道：“叶城，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说完，我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2
“丫头，帮我出去打酱油。”
刚一回到家，阿妈就叫嚷着。
“不要叫我，叫弟弟去。”
我将门用力地一拉，反锁在里面，失声哭泣。
“看着你姐，我自己去。”
就听门外，阿妈吩咐弟弟陈刚看着我，估计知道我跟叶城闹掰了。
“好的，阿妈。”
由于进不到我的房间，这个磨人的弟弟竟然爬上窗户，用食指刮着脸皮笑话我说道：“大花脸，被人甩了，还哭，不害臊。”
“讨打。”
我一听，拿起晾衣架就追了出去，这小子估计是属猴的，竟然跑得比猴子还快。
“臭小子，晚上回来，我就将你闯进女厕所偷看的事情告诉阿妈，看你还敢不敢嘲笑我。”
由于我有些微胖，追不上他，于是我将晾衣架扔了出去，却出乎意料准地落在他头上，砸出了一个包。
“男人婆，打我，我要告诉阿妈去。”
被砸中的陈刚立时哭着去找阿妈。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今日我就要问清楚叶城的意思，不然明年一到年龄，我还等着他，我就嫁不出去了。”
说完，我不顾弟弟的哭闹，一瘸一拐地赶去了叶城家。
“黄天真。”
然而黄天真却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叶城家，叶城还很殷勤地跟她说话。
“这小子不是说喜欢林宛如吗，难道他又骗我？”
我越想越生气，于是走了过去。
“陈雪。”
黄天真很诧异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伸出右手说道：“好久不见啊，黄天真。”
“好久不见啊，陈雪。”
黄天真倒是没有疏远我，伸出右手跟我握了一下。
“你没有再读高中了吗？”
随后黄天真很突然地问了一句。
“没有。”
我有些自卑地笑了笑，算是掩饰了过去。
“叶城，你进来一下。”
这时，叶城的父母叫他，叶城便进了古厝的院子。外面就剩下我跟黄天真。
“你跟叶城一个学校的？”
我看黄天真跟叶城都穿着同样的校服于是询问道。
“是啊，他没有告诉你吗？”
黄天真诧异地看着我。
“有，我记性不好，估计给忘了。”
我掩饰着。
“对了，你们学校有一个叫林宛如的吗？”
我也是憋了很久，才问黄天真。
“他没有告诉你？”
黄天真更加诧异地看着我。
“我跟他只是发小，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告诉我什么？”
我赶忙撇清关系说道。
黄天真一听，点了点头说道：“林宛如是叶城高一时候的女朋友。而后这个女的嫌弃叶城，跟他分了手，跟一个高三的在一起了——”
“天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估计是怕我听到这些事情，叶城追了出来。
“不用，我自己能够回去。”
黄天真似乎知道很多事情，随后她摇了摇头地离开了。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我却更加想要知道。
“明年我就到十八岁了，若是你对我没有意思，我就应了我阿妈的意思去相亲。”
我鼓起勇气地看向叶城。
“我——”
叶城深呼吸了一口气，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左右为难着。
“我们之间能不能先不要谈这件事，让我缓缓。”
过了许久，叶城才起身说道。
“不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已经等不起了。若是因为我们一时错过，那我们一生就都是错的，我不想错。以前做卷子的时候，我宁愿乱写一通也要写出一个答案，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试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所以今日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誓不罢休。”
我将叶城压在墙角。
“那你听听我的故事，再说你愿不愿跟我在一起。”
叶城缓缓地推开了我。
3
“走吧。”
这时，夕阳早已落山。小道上，他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我抱你吧。”
看我走路不便，他便将我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就这样，我们两个人迎着寒风，看着满是月光的湖面，静静地坐了许久、许久。
“我跟她牵手、亲吻，甚至——”过了好一阵子，叶城才将有关于他跟林宛如的事情说了出来道，“可是她最后选择了自己的梦想，选择了自己的未来。”
“所以我们是和平分手的，虽然我们分的时候，我很平静。但是不可否认我心中始终有她的存在。”
说到这，叶城看了过来。
“这样不太完整的我，你敢要吗？”
叶城很真诚地望着我。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跟你在一起，只要你不嫌弃我。”
我很卑微地说道。
“不，阿雪，你应该总有更好的。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城正想要劝说。
我摆手说道：“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你这是何苦呢？”
叶城叹气了一声。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很肯定地告诉他。
“阿雪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是拒绝你，就太不是人了。你等着，我明天就上你们家提亲。”
叶城刚说完，阿爸便找了过来，一把抓住我，对着叶城吼道：“叶城，你小子在学校耍流氓，被学校处分了，现在回到了村里，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耍流氓，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阿爸，叶城没有——”
我正想劝说。
“给我闭嘴。”
阿爸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阿雪。”我还想劝说，随后跟来的阿妈拉住了我小声嘀咕说道，“你就认命吧，你阿爸刚收了李家的彩礼，将你嫁给李辰那小子，你就乖乖跟叶城断了吧。”
“我不。”
我甩开阿妈的手，拦在阿爸跟前说道：“阿爸，我是绝对不会嫁给李辰的，我喜欢的是叶城。”
“不要脸的东西。”
阿爸上前又是一巴掌，叶城实在看不下去了，护住我对他说道：“阿雪，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
“她是我的种，就得我说得算。若是你想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李家彩礼八万，你十万，拿得出来你娶，拿不出来，就给我滚开。”
收了钱的阿爸早就计划好了，李辰家有钱有地，若是我嫁过去，到时候就凭李辰那胆小的性格，还不是任我拿捏。
“我不嫁，要嫁你嫁。”
我抵死不从。
“由不得你。”
阿爸顿时暴怒起来，拉着我的就要赶回去。
“我给，欠着行吗？”
叶城知道这一劫躲不过的。
“不行，我不信任你们家，除非你拿你们家的古厝房产证换，我就考虑考虑。”
阿爸做这一切似乎早就计划好的了。
“这，那我爸妈怎么办？”
叶城皱眉。
“你们可以租房。”
阿爸过分地说着。
“阿雪，我——”
就在叶城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的爸妈也追了过来，他阿爸更是将古厝的房产证拿在手里扔给了我阿爸，冷哼道：“阿雪这闺女，我们老叶家要了，这古厝的房产证给你，从今你我两家两清了。”
“阿爸阿妈，那我们——”
看到爸妈为了自己，古厝的房产证都豁出去了，叶城哽咽了。
“阿雪是个懂事的好女孩，有她跟着你我们也放心。再者你姥姥家在山东有地有房，我去他们那边发展，也能顺便照顾他们。这也是你阿妈的意思。”
原来叶城的父母早就想到了出路，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好，那我们明天一起走。”
既然决定了，叶城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他拉过我的手，怕我去了那边不习惯，不断地询问着我。
“阿雪，你不要啊！”
有了古厝的房产证，阿爸根本不管我嫁给谁，倒是阿妈很是不舍，不停地劝我留下来。
“阿妈，恕女儿不孝。”
既然阿爸已经做出选择，我自然也得做出选择。于是，我朝着阿妈跪倒，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就此，两家人分道扬镳。
4
很快，半生过去了。
我跟叶城生活得还算美满，有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孩子都上大学了，没有回来。我们老两口无所事事，便经常聊起过去。
“喂，谁啊？”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啊，姐，阿爸不行了，想要见你一面。”
是陈刚的来电。
“从他拿我家古厝房产证的时候，我跟他就一刀两断了。若是阿妈过世了，我作为女儿该尽的礼仪我一样都不会少，他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我愤愤不平地挂断电话。
“阿雪，你还是回去吧，毕竟他是你父亲。”
叶城劝说道。
“我父亲早就在拿那本古厝房产证的时候就死了，死在我心里。”
说完，我哽咽哭泣了起来。
“叶知秋在厦大，要不让她代替你出席一下。”
叶城拉着我劝说。
“嗯。”
我没有回去，让女儿叶知秋出席，这样也算全了我跟他之间的父女之情。
“想哭，就哭吧。”
可是阿爸毕竟真的去了，他再有再多的不是，也该烟消云散了。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这这一关。
“好了，不哭——”
看我哭得稀里哗啦，叶城赶忙像哄孩子似地哄着我。而我当年跟着他一家人来到了山东，虽说早些年吃了一些苦，但是我大半生都生活在幸福之中。而这就是一个山沟里的女孩想要的爱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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