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腊八节前一天,老妈大晚上让我去买白豆。说是家里的白豆快用完了,需要买点提前泡上,等着明天做腊八粥。我虽是极不情愿,但是想想明天要大饱口福了,便从热炕头爬起来,穿衣出门。
寒风直往脖梗里灌,冻得我直打哆嗦。看那路边干枯低矮的树丫丫,脚步便又加紧了点。
转角路过村边的大柳树,眼角余光里突然瞥到一位耄耋老汉。不细瞅我还以为是个老树桩呢!老汉戴个假皮大耳帽子,两旁的帽耳用红绳系在一起,倒也显得可爱又滑稽。他身底下藏着个小竹筐,看的出年代久远但也干净非常。白布盖在竹筐上,大概是卖什么东西的。
“大爷,天这么冷怎么还不回家啊?”我问道。
“小伙子啊,老头子饼还没卖完啊。”敢情白布下面是饼。
“怎么卖啊?大爷。”我看大爷大冷天也不容易,打算直接包圆带走让他早点回去。
“红糖烧饼一块五一个,没馅的一块钱一个。”大爷说着掀开盖着的白布。我一看,还剩3个烧饼。
“都给我装着吧,大爷。”
“都要啦?”大爷边问边给我都装上了。
我接过饼,塞给大爷五块钱。
“不用找了大爷。天怪冷的,快回家吧。”说着我头也不回的拎着饼走了。
“哎,小伙子,哎,别走啊,还没找钱呢!”
被着寒风,这个声音跟了我好久才消失不见。
在超市买了两斤巴豆,赶紧急冲冲的往家走。
离老远,我就看到木桩似的卖烧饼的大爷。他仿佛在等我一般,看到我就拿起竹筐往我这赶。
“小伙子,走那么急啊!钱还没找你呢。”大爷走这几步累的气喘吁吁。
“不用找了大爷,就五毛钱的事。您还等我这么久。”
大爷不听劝,忙往我兜里塞了个钢镚,转身走了。
“这老头!”我晃了晃脑袋,笑着也回家了。
到家转身进屋,我和妈说:“妈,吃个红糖烧饼啊,路上买的。”
“放桌子上吧,我给这豆子泡了去。”老妈转身去了厨房。
上炕脱衣服,兜里掉出来个一块钱。
“哎,这老头,我不差五毛,你也不差这五毛!”我无奈笑笑。
我把饼放在炕头,准备明天早上吃。
临睡觉,听到老妈在厨房嘟囔:“哪有红糖馅啊,这不就是个烧饼么?”
我从炕上蹦起来,咬了咬剩下的那两个烧饼。
烧饼被炕烙的热乎乎的,里面的红糖也烫的我的心里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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