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其实没什么了。一家人吃顿饭而已,即便有精神上的皈依,也不会在这样的世俗化的节日中有所心灵宽慰。至于寄托从来是宗教感念的事物。而对于春节而言,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个“计”就很不厚道,计谋着得到些什么,我很不喜欢。
现今而言,聚会吃饭早已经不成为问题,问题大都在于吃什么,吃多了,吃的太好,还容易血脂高,有了疾病,就不是什么节日的快乐,所以,想聚会就聚会,想吃什么也就吃什么,其实,每天都是在过节,于是,寻找年味,就成为了问题,20、30年前的年味到底有些什么,也是中老年人的回首需求。于烟火人家而言,过年,要有烟火的味道,那个味道在初一的早晨,在外面闲逛,味道呛鼻的渲染,但也有些好闻,可能是心理作用,热乎的热情与热烈的味道,就形成了年的滋味。再逛逛庙会,披红挂彩的街市,一串串红灯笼营造着孩子们的欣喜与热盼,也就有了群体的节日氛围。人们磨肩擦背地挤在小吃摊前,来上一串羊肉串与糖葫芦,就有了春意,这春意是凑着热闹的情绪。到了夜晚的灯笼,泛着红光,在光晕里就有了笑脸,洋溢着对于新的一年的厚望。
如今,鞭炮被禁,就缺失了烟火的味道。当文明具有了当代意义的内涵,需要灌输进去的其实就是精神的价值理念,所以,这个年,是神是鬼,就很不重要了,重要的还也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喝一顿,辛苦忙活的人,携带着对于未来之年的守望,累的够呛,但也要强撑着凑这个热闹。
红火,与这个色彩繁衍出来的过年的情绪,当然首先寓意着物质的意义。所以,春节联欢晚会这个热闹的红火,也是老年人过年的喜爱,我却已经很多年未看了,受不了那样的被企图胁迫的刺激,盎然的心灵企图给人们的心理里造成热浪激动的情绪,于是,人们感恩生活与存在,不过,真实的感恩在一年里应该随时就有,更何况今天的存在焦虑感日益加深。我暂且把今日的过年诠释为一场逃离罢了。
既然,春节属于世俗的,需要人间烟火来搭建美好的祝愿。那么,聚众的寻求快感,并非是我的热衷。安静地享受一些亲情暖意也就成为难得的一次度过。真的没有什么了,在精神上所能够产生想象力的地方,相比圣诞节来,就少了很多可以歌颂的内涵。年的所谓精神,在传统意味的精神诉求,从远古是图腾的一种征服,只不过用鞭炮的声音,把魔鬼吓跑,就完成了心灵的寄托。这种寄托其实很肤浅,没有神灵圣洁的意识,终究世俗不需要神圣的意义,一顿吃喝,热闹地在人生虚无的真相中,寻求存在。
过年,过的是心意。人们在这个时候开始衡量人际关系的尺度。
苏格拉底在分析基督耶稣的世俗意义里,开始证实基督的精神力量如何感化世俗,使人们在更为悠远的价值层面上,挖掘生存的最终价值。苏格拉底开启了精神的感召,并深刻影响了世俗的精神化实质。
中国的宗法家族传统的主要宗旨是家族的结构统一性,这就是中国人重视春节的最重要因素,家族宗法的严密性超越了国家的存在理念。正因为中国乡村化的根本特征,导致了家长制的鲜明特点。到了近代,这一切基础开始崩塌。实际上,围绕家庭的任何理念,面对现代文明的理念,大都不攻自破。今天的人在独立与自由的感召下,体验了家长制与专制的种种弊端。个体化,开启了文明精神独特的种子,从而才有可能寓意着存在的理性力量。
对于,春节不在存有什么热望,或许,对于背井离乡的人们,有点不厚道。中国的现实是大部分人都选择离开宗法家族的胁迫,而走向更为开放的城市。所以,过年,又赋予了欢聚的分量。远在他乡,总是客,这样一个不太可能体验到存在感的心理结构中,抹杀了归属感。因而,我们对于过年,即便很无奈,还是应该给予厚道的宽容。人,终究是情感归属的归宿中,才有可能体验到何种的价值。
喝顿酒的过程,也就把年过了。喝酒的情绪,终归就那么点心意与新意。把热情体会在人事中,并不需要抽象地来揭示过年的意义。对于城市人而言,过年的淡化,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借着这个节日,祝福问候一番,也是表达信念。因而,安静地过个年,或许,更能体会问候的沉重,且将人生的过程,在每一年这循环往复的气氛里,得到一种对于自己的和解。
人们,开始寻求和解的意义,其实,并非深刻地能够揭示人生的虚无特征。过年喝多的酒话,转眼大都忘记,也唯有心意的真情能够守望一片日月。唯有这样的理解,才可能在苟且里认识到人生的底层,就是这样一种吃喝,冉起热情。于是,每一年春节,都是一场安静的自我度过,度过时光,大抵,还是个节日,需要虚伪地体验人生而已。
没有春节,我仍然会有节日,那是精神上的耶稣般的行走,并始终关照穷人。春节的朱门酒肉臭,是人的耻辱,并深化人生虚无,在度日的光阴里,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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