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安的提议,徐伯马上热烈响应。他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面拿出棋盘,两人在餐桌上摆起棋子。徐伯架起“炮”,暗伏“连环马”,用其余的棋子把住各个关口,后出动大车,到陈安的阵地里横冲直撞。而陈安呢!棋风鬼道,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两人正是棋逢对手,不分上下。阳光从一个小窗投入室内,让狭小的屋子多了几分明媚,直到太阳下山,碍于三盘两胜之原则,陈安笑道:“我输了!徐伯还是和当年一样厉害!”说完站了起来整理棋盘。
“哎,人生如棋!一盘棋,下起来最终是越下越少;人生呢,也总是越来越短喽!早先若一步落错了子,后来就要加倍努力去应付。最后棋子剩下的少,便越加要小心。赢,固然是漂亮;输,也要撑得久才有些面子。而且,即使下错了子,也要做到足够的潇洒。因为,在棋场上,只有落子无悔才是真丈夫啊。”
徐伯一番话说的陈安和小雪连连点头。小雪后来才知道徐伯原来有儿有女,开餐厅那会儿,还挺富有的,后来唯一的儿子受美国人欺负,反抗时失手杀了一个白人,为此徐伯花了不少钱,儿子进监狱后,老婆天天埋怨他,觉得来美国就是个错误。最终他们离了婚,他把房子卖了的钱都给了老婆,让她带着女儿回上海好好生活,十几年了,他就一直在这里等儿子出狱。
通过刚才在棋盘上的拼杀,陈安意识到徐伯老了。刚才赢徐伯的那盘棋才是陈安的真实水平,输的那两盘他倒花了不少心思,他要照顾到徐伯的心理,毕竟人家也是个聪明人,让着他下棋可以但如果让棋太明显有损徐伯的自尊心就不好了,所以陈安要输的很有水平才行,绝不能输的弱智。
小雪不敢相信,陈安竟然有如此安静的一面,当他手卡在下巴上苦思冥想的时候,以及双手环抱胸前皱眉凝视棋盘的时候样子居然挺帅气的。
赢了棋的徐伯笑声更爽朗了。他站了起来对陈安和小雪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做饭去。”
“要我帮忙吗?”陈安问。
“不用了,早上你打电话过来说下午要来这里时,我呀就开始准备了。老了,也没别的什么事。一天就数着三顿饭过的。”徐伯迈着小步子进了厨房。
小雪看着陈安心想:这还是我认识的陈安吗?
当后来吃饭时,徐伯上了陈安爱吃的白斩鸡、水晶虾仁、松鼠桂鱼、和罗宋汤,正当大家准备开吃的时候,徐伯一拍脑门说:“瞧我的记性,差一点又像去年一样,等你走了才想起蛋糕还在冰箱里。〞说完马上站起来,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方盒子。把里面的蛋糕取出来摆在最中间,又插上1根蜡烛,大家一起唱了生日歌,徐伯关了灯让陈安许愿。陈安两手合十,他满眼笑意的看了看徐伯又转头看了看小雪,闭上眼睛,嘴唇轻启,也不知许了什么愿望,几秒后他就鼓起腮子吹灭了蜡烛。小雪和徐伯为他鼓掌。
徐伯借着开灯的功夫,手里多出一瓶红酒。他笑吟吟地说:“晚上心情好,大家一起喝几口。”
陈安从徐伯手中接过酒转手便放在桌下说:“徐伯,只要高兴,我们以茶代酒,哪怕以汤代酒也行。酒还是不喝了!”
徐伯的脸有些尴尬,小雪看在眼里,心疼徐伯难得有雅兴被陈安一口拒绝忙对陈安说:“你开车是不能喝酒,我可以替你陪他喝一点点。”
还没等陈安开口,徐伯就笑的象个孩子似的说:“小雪说的对。你不用喝,我俩就喝一点点好了。”无奈陈安只好把桌底下的那瓶的酒再上台面来。他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明白以徐伯的个性,只要一开瓶不喝个瓶底朝天是不会停下来的,想起他去年冬天的那场病,医生再三吩咐不能再饮酒了,因为肝脏不好。面前两个人,一个不能喝,一个不会喝,陈安也就豁出去了,大不了请代驾,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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