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给自己的笔名是芃芃,起于《诗经》:我行其野,芃芃其麦。她说:愿我始终,像芃芃麦野,繁盛而倔强地成长。
一直以来,由于家庭的缘故,她的确在独立地努力生长,或野蛮,或随性,或坚强到让人心疼,但是她心有执念,哪怕要经历阵痛,也要挺过去,不要向与真善美和爱相背的方向违心前行,因为她知道,当她鲜活地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认知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没有经过太过于苛刻的生活环境,从祖孙之爱到高中之后的恋爱时代,就是在缺乏中也在不断地填补自己感情的空白点,她前后经历过不同类型的另一半,但是在感情消耗殆尽的时候就选择了分手,以很决绝的方式,像极了她倔强的个性。
是的,爱是她的灵魂,不羁更是。
她追求简单却又接近完美的爱,当然对完美的定义她有自己的标准,其中之一就是纯粹。她记得小时候祖父母带着严肃的疼爱,大学以前,她的文章里流淌着翻腾不息的回忆,那么清晰,真实。她说,在这些方面,她的记忆力好到可怕。由此,她认为,感情至深,文字只是负责把它直观表达,虽然远远难以完整表达。那种边写边哭的经历,是回忆中的她,更是真实,卸掉伪装自己的她。是的,那份回忆中的爱,无论亲情,友情,爱情都在深深感动着她,牵系着她后来的成长。
只是,爱若存在,终会有断点。从祖父母的离世让她感觉最爱她的人已经不在了,从此世间再无亲情羁绊,到与几个女性闺蜜断交,再到4年的初恋难以持续以及后来二三段感情的结束,如今的她,显得有些感情淡漠。
如果成长经历具有决定后续人生作用的观点成立的话,那么当下她的感情状态,也好理解了。可是,抛除这些之外,她觉得自己更受影响的是社会变化,哪怕说着葆有初心,但是也是相对被动。
如果失去至爱,那么灵魂何以为家?
一路走来,为了不让自己心有牵绊,断舍离成了她的生活哲学,特别是关系上。她曾开玩笑说,可能这也是天蝎女爱憎分明的星座特点。
当然从与人的关系,到与物的关系,除客观因素制约外,她都在力求简单却又让灵魂丰盈。
这样,她给自己打造了独处的圈子,圈外的世界,她想自己并不稀罕。不过,当同龄人甚至整个社会都在普遍追求物质最大满足的时候,她可以接受适度跟上,但是她发现,“适度”带来的愉悦,哪怕是亲近的人,也会不理解。
她跟我说,可能最近深陷现实的泥淖中,对物质越来越反感,特别是不能忍受亲人也会有着从亲人身上挖取利益这一利己的膨胀物欲。她感觉到精神上有些崩溃,灵魂若无所寄,皮囊便无栖息之所。生为旅人,她还没有一生流浪的觉悟和胆量,在她的认知里,亲情变质的速度本不该那么快,更何况那是她如此信任,如此依赖的人呢?
我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愿说,敏感写在她的脸上,失落和迷茫变本加厉地吞噬着她因爱生,为爱死的灵魂。
她说:“算了吧,以后我就好好爱自己吧,既然大家都是那么利己,这人间的真情已经不值得”,我没有多说,因为我懂她。她不会凭着一时冲动去下某种结论,特别是像她这样看重感情的人,该有多大的伤痛才能让她如此决绝啊?她有她与生俱来的直觉和判断力,若非被反复验证,是不会成为她个人的真理的。
的确,对爱的美好期待让她成为她,对爱的失望,也让她成为她。
我带着三分的愤怒,七分的遗憾,告诉她:姐妹,没关系,就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吧,你循着爱的足迹努力走来,如果爱不能真真实实地在终点等你,你不该有遗憾,你没有错,你也不必再去为不值得的爱耗费心力,一生太短,经历过悲与喜,就成全自己的放弃吧。
她没有再继续跟我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会很决绝的,像往常一样,决绝地告别,然后继续以她独特的生命力去鲜活地活着,不谈情也不说爱,只是继续繁盛倔强地活着。
是的,我给了她这样有些悲伤的故事。
2020/5/20
(入职第一天/特别的一天/崭新的一天/自由的一天/鲜活的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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