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感到底需求什么,我常常思索,也在想我自己到底需求什么,总之,在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失去了任何行动的意义,一觉醒来就到了周六,这种事简直让我措手不及,尽管嚷着上课无聊,可连仅有的无聊事也被取消时,我彻底变得无所事事了。
我带上耳机,听着网上挺火的一首歌,叫作贝多芬的忧伤,听着还蛮顺耳,但也不完全能给予肯定,因为她唱的毕竟不是有关贝多芬的忧伤,或许关于贝多芬这个人更确切的故事也了解不清楚,更遑论他的忧伤呢。这让我想起那些青春小说里常提及的忧伤,又想起里面爱的死去活来的故事,并以悲切的言论谈及的自身的孤独,看起来高深莫测,似乎有种神秘的魅力。
食堂周六还开着门,我叫了份不知是早或午的饭吃了起来,继续思考,那种东西常让我嗤之以鼻,如果你仅是讲述不知真假,有着华丽外衣的爱情故事,我或者无法评论,甚而心生向往,但倘若只是为了让书中的角色蕴含特别的魅力,然后强加上了名为孤独的东西,我便实在也无法对这书产生好感,我会像青春期叛逆的人,大声斥驳着,他们懂什么!他们根本不懂!
想罢,吃完了饭。
但这样的思考也仅此而已,它在脑内如同歌声一样打着转,转一圈后又会回到原点,我走在学校的走廊上,看着荫绿的山壁挂满爬山虎,而近处的道路也非常阴沉,阳光无论从哪个角落也渗透不进,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白云悠悠,或许只有正午时分,阳光才能从直上角盖下来,不受阻拦的,直直的盖下来。
我把耳机取下,放进兜里,这首歌终究会被遗忘,无论旋律还是歌词,都带着流行的意味,仅是以讨好人的喜乐为主,它到底不敢将真正的忧伤唱出来,只好打着贝多芬的名义,但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了解贝多芬,只是加上这个人名便会忽然觉得非同凡响了,就像青春小说里不言及孤独,便不值一提。
可这孤独确实不值一提呢,它就像流行的歌曲,在人生这几年,在这莫名其妙的年纪,它才会逐渐滋生,我只是想弄明白它吸取的养分是什么,这样或许能找到规避的方式。
走到教室,我已尽量没弄出声音,那会让我产生教室另有他人的错觉,可一旦错觉变成了实质,我恍然的眨了眨眼,才确定了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周末不出去玩啊。”
我为何会主动开口,大概是源于愧疚吧,因为同是一个班的,我却忘了她叫什么名字,而且我处于后来者,开门的响声,或者我这个人本身在这间教室里的存在都应算打扰了她,于是我想主动释放善意。
“嗯,没什么玩的。”
很简便的回答,她的表情也很随意,甚至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是紫色与白色相间的那件,并未拉上拉链,露出里面卡通图案的衣衫,她的坐姿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懒散的气息,甚至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披在肩上,微风吹过时,一缕白丝混在额前的刘海跟着飘动。
我坐在自己位置上,从书桌里拿出一本杂志随便看着,没看一会,坐在窗边的那位不知姓名的女生竟走了过来,我抬头看去,她也盯了我一眼,就将目光看向我的书桌,然后说:“好像你这有挺多杂志?”
“小说或者杂志,都有一点,你看吗?”
她自顾自地翻动着我的书本,嘴里嘟囔着:“读者……意林……唔。”
她纤细的手指点在了一本深青色,硬外壳的书上,说:“这本是什么?”
“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的,挺不错。”
“哦,没听过,没兴趣。”
说着她拿走几本杂志,独留下那本没有书名的挪威的森林,然后又折身而回,在我桌上放下几本略厚的杂志,我晃眼一扫,全是科学探索啊侦探悬疑啊,连鬼故事也有,然后她说:“我不占你便宜,咱们交换着看吧。”
她又转身准备离去,忽然止住脚步,打开我的语文书,然后又凝视了一会儿我的脸,说:“你叫林木啊,算命的说你五行缺木?”
我哭笑不得,只好问:“你呢?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许清,三点水的清。”
“哦,徐清。”
她皱起眉头,改正我的语调:“是许不是徐。”
“徐,徐?”
“你知道许嵩吗?”
“徐嵩?”
“原来你就只会这一个音啊,许清许清,念个十遍吧,三声。”
“许清,许清许清……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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