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陀时代,“随念”是修习禅定的业处。早期世界观较为简单,修行方法也比较单纯,就是持戒、习定、止观。大家一心求取解脱,并未出现后出佛教的“成佛”与“移民”选项。
佛随念,就是以佛德为所缘的随念法。在合适的地点,徐徐念道:“彼世尊亦即是阿罗汉,等正觉者,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
阿罗汉,汉译“应”;为出离三界、解脱缠缚、不受后有、值得供养的圣者。如《杂阿含经》说:远离贪、嗔、惛眠、掉举、疑法(五盖),成就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五份法身)的阿罗汉,已断一切烦恼。“漏尽阿罗汉于世间善逝,施彼得大果。”
在语义中,“阿罗汉”有五义:远离、破贼、破辐、最胜应供的人、无秘密之恶。已远离一切烦恼,完全断了一切烦恼和习气,故为“远离”。以道破诸烦恼贼,故为“破贼”。是最胜应供的人,值得领受衣服等资具及其他的供养。于诸恶业中,无秘密可说,故为“不密行恶”。
“破辐”是一种喻称:以无明与有爱作成的毂,由福行等所成的辐,老与死的网,贯以诸漏集成的轴,连接于三有的车的这个无始以来展转轮回的车轮。世尊于菩提树下,以精进的两足站在戒的地上,以信的手执业尽智的斧,破一切辐,故说“破辐”。
“等正觉者”,由于正觉一切法,佛是一切法的正觉者。应该通达的诸法业已通达觉悟,应该遍知的诸苦法业已遍知,应断的诸集法业已断绝,应证的诸灭法业已证得,应修的诸道法业已修习。如佛陀所说:“应知的我已知,应修的我已修,应断的我已断,所以婆罗门呀,我是觉者。”
佛陀凭借一己的奋斗而得完全觉悟,从五欲牢笼中自行觉醒。发现深藏在欲乐里的“无常、苦、非我”本质——苦圣谛;更进一步清楚地洞察苦的要因——集圣谛;并亲证此苦是可以被消灭的——灭圣谛;进而正确宣说解脱方法——道圣谛。如《杂阿含经》说:“于四圣谛平等正觉”,即“等正觉”。
“明行足”:明与行皆具足。“明”即三明:宿命智证明、生死智证明、漏尽智证明。前两者是彻见自己和众生长劫生死轮回的真实,完全证知“业行”、“因缘”和“果报”;后者则是证得灭尽烦恼的独特智慧。“行”即律仪,指能防护诸根门的“别解脱律仪”、“根律仪”、“活命遍净戒”、“资具依止戒”。
佛乃两足尊,世出世间智慧德行兼备。由于明的具足,世尊一切智圆满;由于行具足,佛陀大悲圆满。故以一切智知一切有情的利与不利,以大悲令有情避去不利而促进有利之事。因为世尊是明行具足者,所以他的弟子得以善行正道,不像缺乏明行者的弟子们所作苦行等的恶行。
“善逝”:善净行、善妙处行、正行、正语,故为“善逝”。行亦名“逝”,是说世尊的行是善净、遍净而无可指责的。善妙处行,即在不死的涅槃中行。由于各种的行,已经断了烦恼、不受后有,而为正行。又在适当场合说妥当的话,故为“正语”。
如《杂阿含经》中记录的,阎浮车问:“云何名为世间善逝?”舍利弗答道:“若贪欲已尽,无余断知;嗔恚、愚痴、已尽,无余断知,是名善逝。”又据《大义疏》说:“在阿罗汉(位)所断的烦恼,那些烦恼便不再转回来,故为善逝。” 此“善逝”早期汉译为“善断”,所以“善逝”又作善断、善灭、善逝去。
如砍断多罗树干似地,贪嗔痴的烦恼之根,被善巧地被断除了,永不再生。说“善巧”,既不“纵欲”,也不“自虐”;既不伤害“身体”,也不“狂乱”心意;既不伤害自己,也不伤害他人。沿著中道——八正道前进,把生生世世根深蒂固、纠结难缠的恶根除断,就是善逝的意义。
“世间解”:完全了解世间,故称“世间解”。即世尊依自性、依集因、依灭、依灭的方便,而普遍了知通达于世间。(《杂阿含》1307经)世间有三:行世间、有情世间、空间世间,世尊完全了解。“遍知世间为世间解”。完全洞悉由“蕴、界、入”交织而成的世间真相,设法让无明轮回永断无余,就是“世间解”。
“无上士”,佛陀之德无人能够超越。他的戒德为一切世间最胜,而定、慧、解脱及解脱智见之德同样如此。如佛陀说:“我实不见于天界,魔界……乃至天人众可以比较我的戒德圆满的”。
“调御丈夫”,调御即调伏,应调御的丈夫是说未调御而当调御的众生。令他们皈依住戒,如经典中:“我以柔调伏诸丈夫,亦以刚调伏及以柔与刚而调伏”。世尊对于戒行清净之人、达到初禅之人、入流之人,这些已经调御的人,更为他们说向上之道的行道而更调御之。
两个短语可以看成为一个名号:“无上士调御丈夫”。世尊调御一切丈夫,能使于一跏跌坐趋向八方而不执着。还有一说,关于“无上士调御丈夫”的意义:伟大的佛陀,他只度化可调御的人,不能无缘而行济度。正如佛陀在觉悟后思维:此解脱之法,非世间沉迷五欲者所能信受。
世间真正能以佛法加以调教的人并不多,也只有这些堪能受教的人,佛陀才是最好的导师。以佛陀为首的大阿罗汉圣者们,常常会在外出乞食之前,先观察有谁的机缘成熟,可以接受正法,便去教化。对于可调教的人而言,佛陀是最佳的教授者。
“天人师”:“天人”即天与人;以现世、来世及第一义谛而适应的教诲,故为“师”。世尊为师!令诸有情度诸难所。佛教仅限于最超胜的诸天及最有才能的人而说。其中,无色界诸天人、色界无想天人不会听闻佛法。世间无量有情,只有具足因缘的诸天和人类,才能充分理解、修习佛陀教导的佛法,并且积极取证,以彻达一切圣者所共证的真谛。
虽然世尊亦能教诲畜生,它们因闻世尊说法为成就道果的近因。由于这有力的因缘成就,在第二生或第三生便有证得道果之分。不过大部分这类有情众生受黑业牵引,陷于痛苦、嗔恨、愚痴的生存状态,没有潜能和时空因缘得闻信受佛法。于是,佛陀主要的教化对象还是诸天与人类,因此称为“天人师”。可见人格的可贵地位。
“佛陀”是“圣觉悟者”,以解脱究竟智业,已觉悟一切其所应知,亲证四圣谛而成佛。并慈悲得把导致真理的所有教法全都教授给众生,令他们同样也能达到觉悟解脱。佛陀自己觉悟,亦令其他有情觉悟,如经云:“觉谛故为佛,令人觉故为佛”。
“世尊”就是“世间至尊”,乃是世间所应尊崇的最伟大的导师。佛陀乃德之最胜者,一切有情之最上者,最可尊敬之师。佛陀已破了烦恼、蕴、行、天子、死的五魔,故为“世尊”。又说:“具足吉祥,破了恶,万德相应,而分别、修习;而不在有中徘徊,故名为世尊。”
“具吉祥”是说明他百福特相的色身成就;“破恶”是说明他的法身成就。如是具吉样与破恶,为一切天人之所尊敬,为在家及出家者之所亲近,能令亲近他的人除去身心的痛苦,为财施及法施的饶益者,及说明可与世间与出世间的快乐。
法将舍利弗说:“世尊这个名字不是母亲作的,是解脱之后得的,此乃诸佛世尊在菩提树下证得一切知智之时共同获得的名称”。是故,“世尊”之名是依诸功德而生:“具足一切的祥瑞,受用适当的住所与法宝,具诸功德分,分别种种的道果,及破了烦恼,值得尊重而吉祥,修习了种种的修法,到达了有的边方,故得世尊的称号。”
如上为佛陀名号的语义,用白话表述:“世尊乃是阿罗汉——应当供养的无漏者,真正完美的自觉者,智慧和德行兼备的成就者,善巧地断除三毒、洞悉世间真相的智者,诸天及人类,可调教者的最佳导师,自觉觉他的佛陀,世间至尊的圣者。”
如此随念佛陀之德,心只缘如来而正直,不被三毒缠缚,故能镇伏五盖、心正直,起寻伺倾于佛德。佛德的随寻随伺而喜生起,有喜意者由于喜的近因而轻安,不安的身心而得安息。不安的得安,则亦得生起身心二乐,有乐者以佛德为所缘而得心定,在这样次第的一刹那中生起了五禅支。这是描述依随念,证入止定的过程。因为佛德甚深或因倾向于种种佛德的随念,故不证安止定,只得近行之禅。
努力于随念佛陀的人,尊敬于佛,顺从佛教;得至于对佛教正信的确定、正念的坚固、智慧的锐利及福报的广大。并能因此得到禅乐喜悦,克服自己内心世界的怖畏恐惧,对于身体的苦痛得到安忍力。
努力于随念佛陀的人,能常生起与佛陀共住之想念;且因心中常存佛陀功德成就,所以身心也如塔庙一样值得供养。又因心向佛陀之德,纵有犯罪的对象现前,也能如见佛一般,心生惭愧而制止。他虽然不通达近行之上,但来世得善趣。
佛随念可配合忆念四大圣迹,即有关佛陀的四个伟大时刻与地点。第一、佛在兰毗尼园出生。第二、佛在菩提伽耶成道,发现了真理,放下了执着,证达究竟解脱的佛果。第三、佛在鹿野苑向世界击响真理的法鼓,开始教导憍陈如等五比丘自己发现的觉察真理之解脱方法——正法。随后建立佛教共修团体——僧团。第四、佛在库西那拉向世界告别,在娑罗树林间告诫众比丘说:“比丘们!我告诉你们,不要自负,观察一切法都是无常变化的。大家应该各自精勤观察,以彻底证取(解脱)道果。”后般涅槃。
修习法随念,亦宜独居静处禅思:“法是世尊善说、自见、无时的、来见的、引导的、智者各自证知的”。如此随念“达摩”功德。其中“善说”是收摄教法(及出世间法)的,其他(自见、无时的、来见的、引导的、智者各自证知的)仅摄于出世间法。
佛陀说法初中后善,有义有文完全圆满遍净的梵行之故为“善说”。圣道是不采取二边极端而从中道的,因“中道”故为善说。诸沙门果是止息烦恼,说烦恼的止息为善说。涅槃的自性是常恒、不死、安全所、皈依处等,说常恒等的自性故为善说。
“自见”:证得四向四果及涅槃,这九种出世间法的人,他们不是依照别人的信(人云亦云)而行,而是各各依其观察智自见的,故为“自见”。“无时的”专指圣道而言,出世善法在圣道之后即自得果证,没有间隔为“无时的”。
“这是来见之法”:出世间法实有实存,故值得一见。“引导的”:以圣道为引导者,因为导至涅槃故;以果与涅槃为引导者,因引其取证故。“智者各自证知”:出世法当于自己的心中见;此智者之实证,非愚者之境界。
此禅依于随念达摩的德而生起,故称法随念。勤于法随念的比丘想:“演说如是引导的法及具足此等德支的师,除了世尊之外,我实在过去世未见,现在世亦未得见”,因他如是见于达摩之德,便尊敬于师,顺从于师,尊重恭敬于法,得至于广大的信等,并成多喜悦。征服怖畏恐惧而得安忍于苦痛,又得与法同住之想。
且因他的身中常存法德随念,所以他的身体亦如塔庙一样的值得供养。又因他的心向证于无上之法,纵有关于犯罪的对象现前,而他亦能随念于法的善法性,生起惭愧。这样随念“达摩”之德,只得近行之禅,虽然不达上位,但来世可得善趣。
修习僧随念,当独居静处,随念圣僧伽的功德:“世尊的声闻众是善行道的,世尊的声闻众是正直行道的,世尊的声闻众是真理行道的,世尊的声闻众是正当行道的,即四双八辈的世尊的声闻众,是可供养者,可供奉者,可施者,可合掌者,为世间无上的福田”。
恭敬地听闻世尊的训示教诫,故为“声闻”。声闻之众为“声闻众”,便是有同等的戒和见,而集体生活的声闻团的意义。
“善行道”是善与行道的结合,即指正道、不退之道、随顺之道、无敌之道的行道而言。那正道亦说是正直、不曲、不弯、非不正及圣与真理,因顺当故名正当。是故那行道的圣众,亦说为正直行道、真理行道、正当行道。
在圣道之中的人,因他们具足正行道故,为善行道。在圣果中的人,由于正道而证得其当证的,这是依照关于过去的行道为“善行道”。又依世尊善说的法与律而行道故,依可靠之道而行道故,为“善行道”。
不取两种极端,依于中道而行道故,舍弃了身语意的弯曲及不正等的过失行道故,为“正直行道”。“真理”即涅槃,为涅槃而行道,故为“真理行道”。因值得作正当行道的行道,故为“正当行道”。
“四双八辈”:四果四道。“可供养者”:当从远方来布施具戒者。若声闻众受此供品能令施者得大果报,故值得去接受那些供品为“可供养者”。而供献僧伽能成大果。即所谓:“若人一百年,事火于林中,不如须臾间,供养修己者,彼如是供养,胜祭祠百年。”
“可供奉者”,从四方八面而来的亲戚朋友,为了表示敬意而准备殷勤待客的所施之物为供奉物,那样为诸客人所设置之物是适合布施与僧伽的,而僧伽领受它也相宜,故为“可供奉者”。
“可施者”,指值得对其行施,由施有利,令得大果,故为“可施者”。“可合掌者”:应当对其合掌礼敬的人。“世间无上的福田”:是一切世间无比的福的增长处。
这样随念善行道等的僧德,可达近分定。勤于僧随念的比丘,尊敬及顺从于僧伽,得至于广大的信等。并成多喜悦,征服怖畏恐惧,而得安忍于苦痛。又得与僧伽同住之想,且因他的身中常存僧随念,所以他的身体亦如集合僧众的布萨堂一样的值得供养。又因他的心向证于僧德,纵有关于犯罪的对象现前,而他亦如面见僧伽,生起惭愧。虽然不能通达上位,但来世可得善趣。
初果圣人(登地菩萨),恒时成就四不坏净信,即对三宝随念,再加上戒随念。
戒随念:以“不毁”等之德而随念于自己的戒。即“哈哈!我的戒实无毁、无穿、无点、无杂、自在、智者所赞、无所触、令起于定”。在家人随念在家戒,出家人随念出家戒;无论在家戒或出家戒,自从受戒起,至今一条也不破,名“无毁”。“无穿、无点、无杂”,形容戒持严谨,丝毫无犯。
认真持戒的人,脱离了爱等的支配而成自由状态,故为“自在”。为佛等的智者所赞叹,故为“智者所赞”。不为爱与见等所触,或不可能为任何人所责难,故为“无所触”。能令近行定与安止定,或道定与果定生起,故名“令起于定”。
如是以不毁等的德而随念于自己的戒,得近行之禅。勤于戒随念的行者,尊敬顺从于戒学,与具戒者同样的生活,殷勤不放逸,无自责等的怖畏,少量之过亦无见畏,得至于广大的信等,成多喜悦。虽不通达上位,但来世可得善趣。
此四随念是圣弟子的成就,因为依于彼等而能明了佛法僧的德,且他们具有不毁等德的戒之德。具有清净的戒等之德的凡夫应作意随念,由于随念佛陀等的功德,则随念者的心欣净。以欣净的心力,即得镇伏诸盖,成大和悦,可转修毗钵舍那,而证圣果。
理性信仰很重要,过于感性,容易忽视现实真相,而被迷糊。比如一般宗教,会有奇怪的戒律,比如不吃盐。如果有理性,能够独立思考,便知道这是宗教价值观,有没有用,只是在那个宗教团体中有用,但是能否解决实际问题?佛教的可贵,在于那个成功者,释迦牟尼,是活着的人亲口说的。而不是死了以后,后人捧出来的。自己实践,自己总结,自己宣讲,好歹比“口衔天宪”要可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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