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随风来

蔷薇花开

        书中读到：春夏两季，香随风来。

        蓦地想起，去年背着相机，遇见的人家院落，砖墙上攀爬着大簇大簇我不知晓名字的花，浩浩荡荡、厚厚实实的花、叶、藤。如今春还未到，我却仍旧想得起旧年里它足够弥漫了一整条巷子里的清香。

        自我感知，植物其实并不懂得讨好献媚之道，只知一味地向阳向光向温暖，迎风舒展、努力站直。细细思量，风，应该是整个天籁的催助者，催着春绿，催着秋红。繁花在风里开展，在风中受孕，在风中残落；密叶也在风中抽芽，在风中凋零。

        如果，细细聆听，确实是可以听见四季的风之絮语，甚至连那小小的花瓣飘落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因为它们带着充足的水分，凋落时，常常是片片粘在一起坠落，也因此，每次落下的数目不同，轻重有别，就能产生不一样的声响。

        最富变化的风声应该是在晚秋吧，每一片叶子都在诉说着一段段不同寻常的故事。愈是高高在上的，愈在寒风中先红，也愈早告别枝头。城市街头，饱含水分却不得不凋落的枫叶和梧桐，在秋风秋雨肆虐的日子，它们柔软的叶片能贴上玻璃窗，成为逆光下最剔透玲珑的风景。

        因在北方，“雨打芭蕉”是我未曾邂逅的美景，于是就会天马凭空地想象“风吹芭蕉”是什么样的声响。所幸城市有整墙整墙的爬山虎，由于会在秋日的风中逐渐失去了水分，表面带着绒毛，又有藤蔓牵挂着，在风中能摇曳摩擦出最美的音乐。

        春日迟迟，雪落枝头。这时站在窗前，看雪花随风飞的姿势，是干雪的轻，是湿雪的重，抑或是凝成块的雪沙，就可以知道冬天的脚步移到了什么地方。

        当那脚步渐远，而后许久不曾听见的水声，便由山脚的小沟中传来，淙淙潺潺又滴滴嗒嗒。鸟的叫声频繁了，甚至有些站在窗边，啄食以前掉在缝里的小米，发出紧促的、像是敲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