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家,和三弟一起给奶奶和父亲的坟旁补种了松树。虽然刚下了雨,但只湿了地皮,正好不远处黄灌在上水浇地,我一手一个50斤塑料壶提水浇树,跑了好几回,几颗树饱灌了一顿。买的松树挺大,栽好后看着很小,母亲说:“树倒气死主”,说的是卖树,但道理一样,树立起来看小,放倒了看大。
“往而不来者,年也;不可再见者,亲也。”想到丘吾子之三失。我决定在老家住了一晚,和母亲说说话。母亲念叨说,现在巷道里冷静,游门都没地方去。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小孩子从幼儿园就到外村或城里上学,年纪大的虽然不愿离开老家,但到一定年龄只能随儿女去生活了。今年开始安顺叔不让安顺奶奶在老家住了,怕一个人在家出意外,亲娃姨也去女儿家住了。
农村人口减少,农村的衰落,是一种挡不住的趋势。“重门下长锁,树影空过墙。”数数整条巷道,空院、一人院不少。我小时候全家6口,现在只有母亲驻守。外婆家,外婆在世时,我们一去一院子人,现在一院子草。
表弟晚上来坐,我送出门,发现巷道都安装了路灯,望着空空的巷道中只有表弟远去的身影,我想到了小时候,傍晚时分正是巷道里最热闹的时候,大人们或者插科打诨的胡侃,或者鼓动小孩子们在各种游戏中比高低见胜负;小孩子玩的起兴,迟迟不回家。大型的游戏,就是玩打仗,每晚我们四队的十几个小孩占据饲养室为垫圈堆积的大土堆上,一队的十几个小孩往上攻,土块、树枝是武器,在这种对垒中不自觉的养成着勇敢和团体精神。脱下鞋来扔到空中套蝙蝠的游戏不知道传了多少辈,从来没听说套住过。
岁月经不住过,人生经不住活。当年婚房里的十字拉花还在,床头贴的挂历、明星照还在,瞬忽间却已是年近半百,女儿又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回城路上,顺路去母校看看。“别梦依稀咒逝川,故园三十二年前”,正好是离开母校三十二年。
听说学校迁址临猗后,这里成为公办民营的职业中学,学校前的路空落落的。
原来的两扇大门,现在放宽了许多,不藏气啊。
教学楼,毕业那年主体正在建。
进大门左手的老房子还在,是原来实验室?
进大门右手的这几排老房子,是学校行政办公区、教师办公室的所在?唉,有三五个同学相随就好了,可以共同回想原来的方位。
当年学校西半边的教室、宿舍,是我们学习生活之所,现在荡然无存,成为几排学生公寓。
大礼堂还在原址,重修了。我们在礼堂的地板上住了一年,好处是打饭的长队排在礼堂前,一出礼堂就加进队伍,当然,被教导员小范拉出来的机率也不小。
礼堂创建于1974年,1998年重修。
没有改变的是大操场
午休时间躲到操场西北角树下下象棋的那棵树不在了。 操场东南出来是灶房。
大礼堂后面原来灶房的烟囱还在,烟囱下面炉门加炭的坑道,是我们冬季象棋鏖战的地方,既隐蔽又暖和,这个安全点后来被班主任抓了现形后就不再安全了。
这个二层楼也记不住当时有没有?从东门进去的教师住宅部分,基本保持原貌。
学校里外都是空落落的,虽说是假期,但教职员工也不见。
一切似乎就在昨天,但实际久远到30余年前。回到学校,回不到原来。
临晋街上的临晋初中,当年高考的地方。
现实和回忆,都不免落寂。但我注意到,衰落中的农村,永远存在着不衰落的精神。一路不时看到村民们整理的柴火堆,简直像艺术品,展示出多么顽强的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农村人进城也是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就是乡村振兴的力量源泉,相信随着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农村会有轮转回来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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