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雨伞过于小的缘故吧，右手打着伞子，才在雨中走了半个小时，左膀上的外衣全部湿透了，左手无意中碰到了皮带扣，觉得钢质扣子也是湿漉漉的。这让我心生奇想，是斜风细雨的所得，还是雾气弥漫的本事。难怪放在室内的粉干、笋干、长寿面都一一受潮了，一周前，亲戚好心送来的半包咸菜也长满了“雪花”，妻子把它从冰箱里拿出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心疼的我，蹲下身子，打开尼龙袋，一股霉气立即扑面而出，并在客厅四周荡漾开来。
我说江南有两个春季，简友一定会摇头反对。但我换一种说法，江南有两个雨季，一个是绵绵细雨的春季，一个是初夏时节疾风骤雨的雨季，一个长达三个月，一个只有个把月，估计没有人会有微词。
夏日有雨人不停
江南的植被是幸运的，尽管要忍受雨水劈头盖脸、无休无止的浇灌，但只要雨脚歇停，等自己缓过气来，就不会忘记成长，争先恐后地再冒出新芽、绽放出花朵来，给大地一片春色，给人间新的绿意。这恐怕不单单是府前广场那棵广玉兰有这般的心思。我贴近走过机动车与非机动车之间的隔离带，常常伸手去抚摸冬青树上的斑斑水滴，那种清凉的滋味从指尖开拔直入心脏，想必是有雨的夏日最惬意的表达。
迟来的广玉兰
入住江南的人，想领略雨季的种种风情，必须具备三大件：雨伞、雨披和雨靴。昨天上午十点，我从办公大楼出来，还未到达丹溪大道与横山路的交叉口，就远远地看到一位女志愿者在文明劝导。她身披黄色的雨衣，脚穿凉鞋，卷起裤管，在雨中提醒市民走好斑马线，不闯红绿灯。
我说：在城里已很少看到市民穿凉鞋的了，你在雨季里值班，更要保护自己的身体。她说：我会的。有雨衣包着，身体不会受凉。我说：有时间还是去买双雨靴吧，这梅雨天恐怕一时停不了。她说：是想去附近的超市买一双，就是没时间。绿灯亮了，我告别她离开了。
从清瘦的身体和爽快的性格看，她应该来自郊区。早上八点，她就要骑电动车从家里出发，不短不长的路程，估计要花费半个小时。其中的一刻钟，大脑还没缓过神来，应该是想家里的人和事，家里人估计也只有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头了，但中午饭还是要提前张罗的，另外一刻钟才想起自己值班的事，包括要穿上创建办新发的长及膝盖的黄色雨衣。黄颜色毕竟在雨天里略微醒目一些，可以唤醒一部分非机动车车主把车暂停，少安毋躁，听从红绿灯指挥，千万不要打擦边球，不把黄色当回事，还去横冲直撞，做不文明甚至违法的事。与她一样从家里去单位上班的我，这半个小时会干些什么呢？除手空去拍些花花草草之外，大脑就基本上给了简文的构思了。
她上午提供的全是公共的安全的产品，而我能提供的可就是聊以自慰的文字产品。
陈水河整理于2022年6月13日早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