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亭见么?晚修休息期间,正当织妙砸吧这这飘忽不定的滋味,以归还笔记之名,去找阿馨问清他的意图。不料,和薛其艺老师撞了个满怀。“瞧瞧你,是个小姑娘走路却像头牛”薛老师戏谑道,“急着见谁啊……”林织妙连忙道歉,搪塞几句,红着脸跑开了。一转弯,遇见双马尾妹子和阿雅在一起,聊天聊得甚是欢畅。
古秋婵的发辫像翻飞的燕子,乖巧不失俏皮,明眸皓齿,小脸带着一点婴儿肥,她若是微笑,夏日空气都会为她而焦灼,她若是凝视,被打量者就会产生一种被彻头彻尾洞察的心悸。此刻,她转睛盯住了织妙,那眼神,是绝对胜利者瞳孔中闪现的凛凛寒光。一股海啸般盖顶的压力和寒意,在林织妙心里蔓延滋长。
“要是女人如水,我与双马尾妹子的差距大概就是,浩瀚无垠太平洋和岸边扬起的一朵白浪的区别吧。”
林织妙闷哼一声,
“呵,男人。”
恰在此时,江若馨瞥见林织妙,挥手向她招呼,
“喵喵喵妙儿姐!”
林织妙想要爆发醋意,又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索性爆发演技,假装贝多芬老爷子,扬长而去。
输棋不输势。
表情不能慌。
此刻楼外下起了阵雨,雷电交加雨声嘈杂,掩护林织妙潦草退场。
这雨没完没了,下课后,织妙绕开读书亭走到连廊旁边,准备开伞。阿馨追了出来。
“妙……”
话音未落,织妙一个箭步抢出屋檐外,将伞面对着阿雅,泄愤一样竭尽全力撑开,水珠四溅,伞骨哀鸣。她绝尘而去。
织妙不敢回看,因为织妙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副极度扭曲的表情。
“你是不是生气了?”
织妙收到短信。
“没有。”织妙一边拂去脸上的水珠,一边回复,“羡慕你,一切如意。”
当天,织妙办理了转去文苑班餐厅的手续,不再打算去公共饭堂。感觉是她这辈子做决定中,最果断的一次。
短信里,林织妙半开玩笑地问阎良。
“梁局,你说……我和校草还有没有可能?”
“妙儿姐,收皮啦你,你心入边裹过系校草?(妙儿姐得了吧……心里是校草?……)”
“知道吗……有时候……心上人……也会有心上人……” 林织妙显得无可奈何。
“嗯?!有故事,讲来听下?”情报局局长嗅到了八卦的清香。
三天后,林织妙被班委安排去参加古典知识竞赛,林织妙心灰意冷,并不想参加任何活动,只想默默躲进心里某个空洞,谁说也不听,翻翻抽屉居然翻出一朵黑色的纸折玫瑰。
“谁……送的?”林织妙希望是阿馨,转念一想,又觉得毫无可能。
“我啊!”苏落落仿佛早就准备好回答,“看你心事重重,就想……送你一朵小花花,喜欢不喜欢?”
林织妙很领情地把花枝插在笔筒里,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嗯……心灵手巧啊,爱卿……”
“织妙,我还有一事相求。”
“啧啧啧,真是位现实的同桌。”林织妙的手指在黑色的花蕊上来回轻擦,佯装若有所思。
“你生气啦?”
林织妙原本想强颜欢笑,又怕硬生生扯成皮笑肉不笑,看苏落落一脸认真,忍俊不禁,觉得不能继续吓唬这姑娘了。
“说吧,我尽力。”
“我想……你可不可以陪我参加古典知识竞赛?”
会堂和饭堂中间夹着读书亭,竞赛当中,林织妙镇静自若,而苏落落却紧张出了一身汗。毕竟,一个无心插柳,一个有心栽花。
“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是谁提出的?主持人提问道。苏落落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张……张……张载……”观众席议论纷纷,“不是冯友兰吗?”“不是横渠四句么?是横渠吧……”苏洛洛的脸一下子就发烫得快要冒烟,身体僵直得像块木板,还下意识地看向林织妙。“张载有别号,就是横渠先生……”,林织妙小声支援苏落落。主持人咳嗽了一声,“啊咳,很遗憾……似乎是冯友兰……”“可是……”苏落落急了,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答案,就--是--张--载。”林织妙迅速走到苏落落身边,一字一顿地回复主持人,“是冯友兰评价这四句为横渠四句。横渠四句的作者就是张载,无疑!”诗词社社长见状,当场查询度娘,发现正如其所说,社长宣布,“为三号选手苏落落加分!”现场掌声雷动。
从竞赛会堂出来,苏落落给了林织妙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可把我帅惨了。”
“叫妙儿姐。哈哈!”
“要不要来我家蹭饭?”
“不去啦,毕业之前,我得把饭卡里的钱刷完。拜。”
和苏落落分手后,林织妙神使鬼差地从读书亭踱到了紫龟公共饭堂。
跨进饭堂宽敞的大门,林织妙嗅到了学校饭堂独有的酸气,踏上油腻腻的饭堂地板。饭堂尽头的窗边,一位少年坐在窗边,薄薄的镜片反着光,而瞳孔却一副放弃的态度发散着,没有看任何事物,只是出神而已。摆在桌上的饭菜,早就不冒热气,米粒僵硬地黏在碗边,和食客一起封冻了一般。
林织妙把盛满番茄的饭盒重重放到少年面前,震得桌子一哆嗦,“好久不见!来一份“”映日荷花别样红。””
阿馨一动不动,好像窗外有块磁铁,已经把他心魄通通揉碎吸收。
“……三天了……你去哪了?……”
江若馨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责怪林织妙的不告而别,“我要走啦……”
“……去哪里?”
林织妙心里咯噔一响。
“北京。”
“多久?”
“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吧。很难得的学习机会,我最近……就是在忙这个。恐怕以后难……”江若馨似乎在说服自己什么,筷子把米粒夹起又原位放下,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
“没事儿……要保持联系呀!”林织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也转了饭堂……扯平啦……”
林织妙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缓和气氛,就想着投其所好,“秋婵最近考了级前三哦,不愧是我们文苑的班长啊。”
“嗯。”阿馨若有若无的应和,似乎并不对这个话题感到丝毫的兴趣,“多吃点……”
“我不在的时候,可不要忘了我这个朋友。”江若馨眼睛像一潭湛蓝的湖水,未等察觉时,织妙就已深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林织妙把啪地把筷子一放,
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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