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见鬼了。”
“滚蛋。”
“我真的见鬼了。”
“你赶紧滚蛋。”
“我特么真的见鬼了，傻逼。”
孙大宝转过头看了一眼恼怒的姚大富：“男鬼弄死，女鬼留下。”
“噗通。”姚大富一脚把孙大宝踢在了地上。
两个月前姚大富从大学宿舍搬了出去，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
房子在16层，视野开阔，采光良好，不过价格也不低，一个月一千多块。
孙大宝来过几次，觉得还不错，可是相比之下嘈杂又热闹的宿舍还是更有意思。
姚大富一个人住着，几天后隔壁又搬来一户，这是个女孩，孙大宝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她出门，微卷的头发披在肩膀，面容姣好，十分漂亮。
孙大宝看了一眼姚大富，眼神中透着古怪。
最近一段日子，姚大富经常旷课，就算按时上课也是倒头睡觉，直到放学才懵懵懂懂醒来。
孙大宝加深了自己的怀疑，看着姚大富疲惫的面孔，幽深的黑眼圈，孙大宝觉得隔壁的美女已经把姚大富给上了。
“今天你跟我去住你就知道了。”
“我不去。”孙大宝白眼翻到天际：“作为一名有素质的大学生，当电灯泡这种事我是绝对不屑于干的。”孙大宝吹了吹眼前的刘海，颇有几分洒脱。
“我把她让给你，房子也可以借你使用，你连开房的钱都省了。”姚大富摊开双手，无所谓道。
“呸，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咱可是纯洁的跟白纸一样的。”
2
这间屋子还是跟上次来一样，散发着一股怪怪的气味，孙大宝皱了皱眉。
姚大富显然已经适应，老练得开密码锁，开门，拉窗帘，开窗户，一气呵成。
“大白天你拉窗帘干嘛。”对姚大富这个习惯孙大宝不以为意。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对面那妞不会是真把你怎么了吧。”孙大宝呲牙咧嘴，表情丰富。
姚大富叹了口气，竟然不置可否。
“哎呦我去！你小子还真下得去手。”
“不是，你自己看。”姚大富看了看手机说：“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孙大宝看了看手机道：“你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晚上十二点，整的跟午夜凶铃似的。”
“我也想知道这么大的小区我怎么就能找这么个凶宅。”姚大富愤愤不平，一拳砸在床上。
“啊，啊，啊。”
高亢的女性叫声凭空响起，孙大宝让吓得一趔趄。
“什么鬼东西。”孙大宝双手护头，露出两只眼睛，充分呈现出一个“怂”字，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变了。
这分明是一个女人激情到情不自已的声音，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即将到来的爆发，孙大宝面红耳赤，颇有几分害臊，但还是支棱起耳朵凝神细听。
“看不出这大妹子还有这种情调啊。”孙大宝眯着眼，挑起眉毛，看了看姚大富又看了看墙壁。
“这就是你说的鬼？”
“没错，你往下听。”
撩人的叫声持续了几分钟，就在孙大宝按耐不住躁动的身体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失了。
“哎？怎么回事，裤子都脱了说没就没了。”
“别着急，还没完呢。”姚大富话音未落，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还是刚才的女性声音，声音并不大，却异常凄惨，让人想起了人皮客栈里人被活活剥皮的惨状，孙大宝的汗毛和鸡皮疙瘩混合着炸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孙大宝哆嗦了一下，“一下子从天堂到了地狱？”想起刚才自己可耻地起了反应顿时感到反胃。
“咔擦。”姚大富拧开门，刚才的声音突然都安静下来，门一关声音又从激情处开始响了起来。
“我特么天天听这个能睡得着么。”姚大富一脚把门踹开，眉头紧紧皱起，神色疲惫。
“原来如此。”孙大宝拍拍姚大富的肩膀同情说道：“看来是把你想高了，你还没有丢掉人民群众的优良作风，但是你就没去对面问问看？”
“这个女孩应该是晚上上班，现在根本没人，再说了，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去着实没这个胆量。”
“我这不是来了么。”
3
“通通通。”
姚大富敲了敲对面的门。
楼道里一片漆黑，本来有一个不怎么亮的声控灯，不知道从多会开始这个灯已经坏了。
姚大富平常一个人不敢晚上出来，这种事他都没有发现。
敲门声后在没有任何声音，黑暗和宁静让人心底发凉，姚大富又敲了三下，然而还是没人出来。
“看来没人在，我们还是回去吧。”姚大富询问孙大宝。
孙大宝上前一步，伸手拧下把手。
“咔擦。”门开了。
“人走了门怎么会没锁？你没听见刚才的声音吗，干了这么多体力活这女孩已经没力气来开门了。”孙大宝看了看虚掩的门缝道：“进去看看。”
“这样不好吧，万一她不在家那我们不成了入室偷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孙大宝说着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一片漆黑，姚大富顺着墙找到开关，按下之后却并没有灯光亮起。
“灯是坏的。”姚大富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这是人住的房子吗？连个灯泡都没有。”光亮所到处，屋顶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安装灯具的位置。
突然前边有光芒涌动。
“这女的恐怕真是个吸血鬼，专门吸食年轻男子的精血。”孙大宝收起打火机，眼前几根用过的蜡烛被点燃。
“什么吸血鬼，大晚上的你可别瞎说。”姚大富已经有些退缩，他的胆子本来就不大。
“你看这是啥。”孙大宝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东西，烛光映照下只能看见个大概的轮廓。
姚大富上前几步，把脸凑近：“什么东西？”
一股腥气首先传了过来，姚大富感觉有些熟悉，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凑近一看，黑咕隆咚，仍然无法直视，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类似篮球一样的球状物体。
孙大宝适时取出手机，手电筒打开，光线陡亮，这东西暴露在姚大富眼前。
姚大富大叫一声，身体瞬间后弹几步，直到撞在门上：“我操，出人命了，快跑。”
“瞧把你吓得，不就是个人头，怕个毛？”孙大宝一甩手把人头扔了出去，人头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在墙壁上停了下来，姚大富瞪眼看着，身体忍不住一哆嗦。
“这女鬼要是敢回来，爷们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男人。”孙大宝双手一捏，指节嘎巴作响。
4
“是吗？”尖利的女声带着笑意突然出现：“你是真男人吗？”
屋子内没有风，桌子上的烛火却猛地抖了一下，随后没有任何征兆熄灭了，眼前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姚大富翻手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拧，铁门稳如磐石，丝毫不动。
“卧槽，孙大宝你在哪，门打不开了，赶紧想想办法。”
“我…”孙大宝惨叫一声，再没声响。
“孙大宝，孙大宝，你特么怎么回事。”
“哈哈哈…”尖利的笑声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几声沉闷的碰撞声中，一个东西滚到了姚大富脚下。
姚大富捡了起来，感觉上面很温热，可是又黏又湿，他想起了手机，掏出来一照，大叫一声瘫在地上。
鲜红的血迹下隐约可以看出正是孙大宝的脑袋。
“草泥马，老子跟你拼了。”姚大富站了起来，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拿着人头，背靠着墙，举头四顾。
“有种你就出来，死贱人，住在老子隔壁一看就没安好心，你出来啊，看老子不把你弄死！”姚大富手拿孙大宝的人头肆意挥舞，鲜血如同一条红色的彩带飙射。
蜡烛又亮了起来，却是绿色的烛火，姚大富大叫一声掷出手里的人头，人头没有打中蜡烛，擦肩而过撞在墙上，滚落在地，绿色的火苗微微晃动。
阴影处一个长发红衣的影子缓缓走了出来，“他不是真男人，你是真男人吗？”影子身上的红衣很长，拖在地上形若大麾。
“贱人，老子弄死你！”姚大富大叫一声合身扑上。
突然，孙大宝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站了起来，挡在姚大富眼前，姚大富吃了一惊反应不急，撞了上去。
姚大富摔倒在地，尸体力气大的惊人，一把将其抱住，姚大富死死挣扎，却难以挣脱。
“啊！”红衣女郎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姚大富。
“孙大宝你特么的放手啊，老子要让你害死了！”孙大宝充耳不闻，如同铁箍紧紧禁锢姚大富。
“你是真男人吗？”女郎已经近在咫尺，声音没了之前的尖利，温柔问道。
“我是你大爷！”姚大富放弃了挣扎，双眼无神盯着眼前的女郎。
女郎抬起头，一张异常苍白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嘴角还有一缕沾血的头发挂着。
女郎笑了笑，露出猩红的舌头和牙齿。“让我尝一尝你到底是不是真男人。”
姚大富喉头发出一身怪叫，身体突然抽搐起来，无头尸体放松了禁锢，姚大富双手按在胸口，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
姚大富急促地呼吸，无力出声：“救我，救我，救救我…”女郎无动于衷，逐渐地姚大富瞳孔扩大，眼神开始涣散，最终停了下来。
“无头尸体”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搞定了？”
“嗯。”红衣女郎点了点头。
“赶紧收拾一下，他这是先天心脏病，警察和学校不会查到我们头上的，没了他，过几天等着申请奖学金就行了。”
这尸体竟然是孙大宝，只不过他并没有死。孙大宝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来。
红衣女郎缓缓转身，脸上白皙的皮肤缓缓脱落，殷红的鲜血淅淅沥沥流了出来，她徐徐问道：“孙大宝你是真男人吗？”
孙大宝正背对着女郎，闻言不假思索道：“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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