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介绍：毛姆第二位秘书及亲密伴侣是杰拉德·哈克斯顿。他们相识于1914年救助伤员的战时医院里。当时，毛姆40岁，已经是当红的剧作家；杰拉德·哈克斯顿22岁，是美国红十字会救助伤员的志愿者。
毛姆和杰拉德的苦乐相伴一直持续到杰拉德52岁去世时。这时，毛姆70岁。
这对同性的伴侣是如何共同度过了这漫长的30年呢？
魅惑的外表
杰拉德·哈克斯顿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他长着一副诱人的面孔，善于施展魔力。所有人对他迷人的魅惑外表几乎众口一词：“他能用魅力把鸟儿从树上吸引下来……毛姆总是为他陶醉。”“他很迷人，性格中混杂着善良和精明。”“他永远那么年轻…快乐、不负责任，正是忧心忡忡的男人盼望得到的那种伴侣。”
甚至有人认为，他几乎就是魔鬼的化身：“贼眉鼠眼”“声名狼藉”“下流胚子”“基本上就是个骗子”。还有人说，“(他)非常有男子气概……长了一张不知检点的脸。”
因而，很多人认为杰拉德对毛姆的影响完全是有害的，他把同性恋底层社会中一些最肮脏的部分介绍给了从前很挑剔的毛姆。
然而，或许毛姆对杰拉德的描述最能透露真实内情吧。毛姆在1941年出版的小说《佛罗伦斯月光下》中，对以杰拉德为原型塑造的罗利·弗林特，是如此描述的：“他一副放荡的样子，不喜欢他的人会说他贼眉鼠眼。可是，他身上有某种令人神魂颠倒的东西，粗鲁背后的温柔，嘲弄背后令人激动的温暖，还有他性感的嘴唇和灰眼珠的爱抚。”
不幸的出身
杰拉德·费德里克·哈克斯顿出生于1892年，父亲是著名作家，也是报业王国中的龙头《旧金山观察家报》的主编。母亲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有文化，有教养，弹一手好钢琴。不过，在杰拉德很小时，他的父母就分居了。从此，他再也没见过父亲。或许正因为如此，毛姆从某种程度上填补了父爱的缺位。
贴心的伴侣
毛姆喜欢旅游，他周游各地去寻找写作素材，杰拉德便以秘书的身份跟随前后。天生爱交际的杰拉德在旅途中显现出他的无比重要和独特的价值。他和同船旅游的乘客交起朋友来不费吹灰之力，并跟他们尽情地喝酒、聊天、打牌，一玩儿就是几小时。然后，他会回来把听到的故事说给毛姆听。
作为故事高手，毛姆一直怀有强烈的好奇心在寻觅写作素材，同时，他又天性矜持敏感，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隐私。
“乘船旅行时，我从不跟任何人说话，除非有人先跟我说话。”他写道。而“热情洋溢、友好得无法控制的”杰拉德正好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使得毛姆在摆脱社会压力的同时，还可以享受倾听和观看。
婚姻的劲敌
杰拉德·哈克斯顿对毛姆的婚姻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原本并非因爱而结合的婚姻因为杰拉德的存在而受到深远的影响。毛姆的妻子西里尔被嫉妒折磨得痛苦万分，她无法忍受毛姆的同性恋倾向，却无可奈何。
如果她丈夫喜欢的是女人，她或许可以想办法对付; 如果是个娘娘腔的温柔男人，她可以跟他交朋友; 然而西里尔面对拥有超凡魅力的小伙子杰拉德，她预感到这是个危险的敌人，而打败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波折
但是，1932年，在毛姆和杰拉德相处了18年之后，杰拉德的酗酒和赌博已经到了极其疯狂的程度。酗酒毁掉了杰拉德的活力和魅力。毛姆诉苦道：现在的杰拉德喜欢酒胜过喜欢我。
毛姆由此非常痛苦，整日不得安宁，他俩的关系一度非常紧张，毛姆因此还写过一首诗(即《他和他(序)》中提及到)，毛姆以为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正在这时，杰拉德因为醉酒摔裂椎骨和脖子，卧床期间，滴酒未沾。一切又重归安静的生活。
去世
1944年，杰拉德感染了肺结核，只能靠吗啡控制疼痛。毛姆每天守在床边好几个小时，他不知疲倦地照顾杰拉德，不忍心把他交给陌生人。本以为可以康复，不料，在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杰拉德昏迷了三天，便告别了人世。
毛姆伤心欲绝。1944年11月9日，在为杰拉德举行的葬礼上，他痛哭失声。他这样回复朋友的吊唁信：“杰拉德的死给我造成了沉重打击，我很难应对没有他的生活。我迷失、绝望、孤独。”“请不要写信，也不要表示同情，这样的信会将我撕成碎片。你明白，我太老了，承受不住这么多悲伤。”
有朋友听到电话里毛姆痛苦的声音：“我不想见你! 不想见任何人! 我想死!”
另一个剧作家朋友，就作品问题与毛姆相约在酒店房间共进晚餐时，向毛姆提到: “威利，你还没告诉我杰拉德是怎么走的呢。”原本一脸镇静、冷漠的毛姆立刻伤心地说道：“求求你，别问了。”然后哭着离开了房间，刚才镇静的形象瞬时坍塌。
其实，毛姆在哀悼死去爱人的同时也在哀悼自己的过去，那些与哈克斯顿一起旅行和冒险的年月，他同时哀悼的是将他那些经历写成小说的艺术冲动和灵感。“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那些四处游荡的时光，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过去的三十年里我写的东西都和他有关，哪怕只是他帮我打的手稿。”
或许，果然如毛姆所说，如果没有杰拉德，他未必写得出那么多精彩作品。而且，事情好像确实如此: 毛姆在杰拉德去世后创作的作品并不多。
我的感触
我对同性恋不甚了解，无法做出评判。但是，我曾经看过很多同性恋题材的电影，比如：断背山，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蓝宇等。其实，印象最深刻的是很多年前看过的鲁豫主持的同性情感系列节目，节目中的主人公们给我留下了太心酸的印象。他们爱得真实、热烈、痴迷且深情，实在令人扼腕和感动。
记得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昆德拉提到过柏拉图的《会饮篇》中那个著名的传说: 以前人类是两性合体的，上帝把他们分成了两半，从那时起, 这两半就开始在世界上游荡, 相互寻找。爱情，是对我们自己失去的另一半的渴望。
但是《会饮篇》中其实也同时提到，合体人有三种：男男、女女、男女。一劈为二之后，各自会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由此，便会有女同、男同和异性恋。
或许，存在即合理吧。可是人类的繁衍又该怎么办呢？
(待续)
如果您对毛姆感兴趣，欢迎来围观我的文集《毛姆》，这里已经有40多篇有关他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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