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隔断了通向真实生活的路,也展现了幽冥镜面里万千浮动身影。在这个视窗通道处,两个世界被随时的切换、被阻断、被摄像机拉长、或变形、或定格,或被重新编辑整理。透过光影的世界看到并非是真实,远离自我影像也并非完全是虚幻,这就是我们所处时代,技术控制人类生活的全部真实。
凡被记录与复制影像,凡被虚拟的技术复活镜像,凡在摄像机前被凝固的东西,凡在网络中蔓延的图像,凡在时间里永远自我播放画面,都可称为虚无国度里的重构情景、人物、故事、历史,科技创造与繁殖的虚无的臣民,多得数不胜数,不知疲倦的虚拟生存者,隐秘在网络世界的每天角落里。
生命的肉体与精神的分裂,在相互对峙,相互照看,相互审视,相互分离的彼岸间徘徊。思考的画面流逝在时间的尽头,生活直接经由影像抵达幽冥之境。其实,我们陷入相信与怀疑的恐惧之中,拆解这个被影像书写和控制的世界就成为解构主义流行原因。提倡生态主休间性哲学替代了分裂幽暗,这就成为未来生态社会思想主流意识。
如今,我们一方面消耗着真实世界里资源,毁灭地球上所有支持着人类生命的物质基础;另一方面制作着虚拟世界亡灵占据着那片死亡者逝世天空。在两个世界转换接口处,除了每天爆增图像与文字之外,就是虚无生命流动的冲刷着真实生活河床。或许人类希望纯粹的活在完全不依赖真实物理空间之中,或者希望完全放弃了消耗自然资源破坏与损害,或许希望永远以轻逸网络和影像代替所有真实生活?!
他者目光里的我,是否就是那曾经淌过的同一条时光之河,影像河流的世界里,是否可以永恒的被机器保存、传递、储存,获得了继续活下去的权利?在影像时代,隔离与跃入、神游与沉浸、暴露与隐秘、丧失与获得等都将成为了一个影像繁殖爆炸时代值得思考的问题。
时间流逝,自我消失,影像却长存。那个在镜像屏幕中言说的自我,活在时间和空间另一个机器里,真正的我早己不复存在。不论群体还是个体,幽冥世界的影像播放的并非真实生命记忆。
所谓的在者,仅是音画,时光凝固,影像光影,机械重置,画面重复,一切不过是件装置艺术而已。
活着面对自我影像,那个脱离自我身体独立活着言说者,在获得了永恒同时,也与鲜活地自我告别。踏在生的现实与死亡的冥界之间,相望彼此,世界之离乱和混沌,生命的无序之感都在顷刻间化为烟尘消散了,留下的不过踪迹,音道和画面里弥漫着混浊与模糊声像而已。
死去的自我能否再次光临,画面世界的流逝永不停止,死亡的灵魂能否相遇时光之盒里的他者,在轮回意义上,相约的时间的他者,这几乎成为海德格尔存在哲学又一次沉思和相遇。
凡历史中还在画面中说话幽灵,凡还在纪录片中流逝身影,仿佛幽灵再一次重返,而那些活着的身影言说,也不过是在另一个地方鬼魂在游玩。世界分裂到如此繁复地步,不过是在活着的世界上制作再生与死亡的轮回而已。
陌生异化的自我:一个是消亡在现实里的真,一个保留在机器里的假。不断切换在两个界之间的移动和翻转,不断被重新剪辑和编排影像,数据世界可以复原所有历史场景,大数据和云计算可能无限满足任意畅想和幻觉,虚拟帝国里只有繁殖爆炸中走向繁荣和辉煌。因为输入影像之河每天都湍急不滞,把奥斯维辛烟尘带到蓝色天空的坟墓,这好比说把现实一切埋葬在幽冥黑色屏幕里。
人类用虚拟的科技创造并生成了另一个国度:巨大虚无的国,疆土没有边界,时光中凝固了虚无,所有身形离异者在那里获得永恒,拥有了不死者共同家园。
凡思考在的自我,不可忽略了那影像世界爆增的繁殖,被无数虚拟分裂身心,藏匿在影像虚无的世界里,好似人口的快速增长,在地理空间中占据太多,生活环境中填充了太多不死自我的影像,这成为我们这个时代制作繁殖虚假影像特征。
如果说,它是活着的灵魂坟墓,那么,影像机器创造的他者,便是虚无国度时臣民,我们都活在虚无的国度,却死亡在真实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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