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情绪谁都不愿意有,但是谁都抛不开。而不良情绪于我,简直是远远近近,浓浓淡淡,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尤其每个月的那几天,我简直就是它的奴隶,虽然这么多年我每次都试图逃离它的魔爪,然而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上个月的不良情绪更是来势汹汹,持续时间特别长。好像我上个月没有几天好心情,不是被焦虑困扰,就是被愤怒追赶,然后就是被悲伤围攻。我——简直死的心都有了。感觉自己成了不良情绪的囚徒,被它虐得体无完肤。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被不良情绪拿捏得死死滴!
好在理智还在,我努力去调节自己的情绪,积极的自我心理暗示,主动的倾诉,适度的运动和周末的户外活动——我渐渐支棱起来了,前几天真的蔫了。
想来,不良情绪,人人都有,而且人人都无奈,就连我们如此超脱的古代哲人都拿它没辙啊!所以庄子如是说:“乐未毕也,哀又继之。哀乐之来,吾不能御;其去,弗能止。悲夫,世人直为物逆旅耳!”想来,庄子毕竟是庄子,他还是有一般人不能有的超脱。把喜乐等情绪看做它物,和“自己”没关系,它的来去仿佛命运使然,自然使然,非己力可为。这就把“自己”解脱了出来,不把各种情绪当做“自己”,只把它们当作自己身边的过客。孬好都不是自己的责任,避免了自我批评、自我攻击,这何尝不是一种智慧和超脱。把人的肉体当做各种情绪的旅馆。这个比喻必须得是庄子啊!它们来去自如,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感叹人之“悲夫”啊。
我们只能感叹了吗?只能任其自由来去,无能为力了吗?我想,我们有的,我们的“能”,就是“无为”,不是“无”,是“为”,怎么“为”,做情绪的观察者,体验者,不跟它较劲,不随它逐流,只去觉知它,感受它,他来了,也觉得厌烦,也绝不自责,只在心里告诉自己:情绪又来了啊!来吧!来就好好来吧!你想来多久,我就陪你多久,直到你走!我绝不急着赶你走,也不留你。或许,我们可以沏一杯茶,好好谈谈;或者干一杯酒,好好痛快一下。我微笑看你来,微笑送你走。你再来,我依然是这个态度。
其实,对于情绪,不光是古代的哲人有精辟的言论,就是今人也有。木心有一段关于情绪的论述,我很欣赏。他说:我的谬见——人是一个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人不是一个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伤流过,导管只是导管。各种快乐悲哀流过流过,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疯子就是导管的淤塞和破裂。容易悲哀的人容易快乐,也就容易存活。管壁增厚的人,快乐也慢,悲哀也慢。淤塞的导管会破裂。”
“快乐流过,悲伤流过,导管只是导管。”我们果真是哀乐的逆旅啊!真理古今都是想通的啊!“各种快乐悲哀流过,流过,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看来,情绪是与生俱来,与死俱去的东西,不必纠结了。能超越它的,不是真正的神人、圣人,恐怕就是傻子了。我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管壁比较薄,情绪比较畅通,快乐、悲哀都快。现在管壁增厚了,快乐慢了,悲哀也慢了。甚至有时导管要淤塞和破裂的感觉。不得不感叹,还是哀乐自由畅快地来去比较好啊!或许这样还真是比较容易存活。
说着,说着,好多好的坏的情绪都在来临的路上和离去的路上吧,接纳它们,允许它们,观察它们,体验它们,不与它们较劲,不做任何挣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能想到的不难为自己的办法也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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