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洗脚水

你努力的脚步

走过高山长河

走过地球公转的几倍

如今

那蹒跚的脚步

走不过影子的距离

却满脚的泥

心在水波中支离

我将头淹在水中

让眼泪和水汇聚

那面水镜

使我看到了心的的鬼魅……

你的曾孙子

在澡盆里嬉戏

你的孙子在蒸桑浴

你的儿女在做护理

九十岁的你

走不过影子的距离

却满脚的泥

苍老的手

无法抚摸脚的背

脏脚的颜色

是对老的留白

你看着澡盆里戏耍的曾孙子

就像儿子小时的背

你笑着却笑出了泪

洗脚盆那么金贵

需要美元的付费

老了的自己

就像那泼在地上的水

多余还是那么多余

你蹒跚的走去

抗挣着和影子脱离

我的远离

想不起

你老的痕迹

永远觉得

你一朵铿锵玫瑰

想不起

你合衣而睡的滋味

想不起

老的悲凉和无力……

天空下着大雨

瓢泼的水

淹过门槛

是对心的煎挤

泪和水钻进洗脚盆

那双结茧的脚

在水中睡去

田埂上她行走如飞

她领着一群儿女

捡麦穗

吃饱肚子的岁月

长大的儿女

谁能想起衰老的自己

一盆洗脚水

美元的付费

你蹒跚走去

走进余辉

我愧对天地

不敢说出你是谁

也不敢暴露自己

……

一盆洗脚水
一盆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