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猴子通完电话,我心绪翻涌,隐隐又唤醒了刚毕业那会儿的兴奋与冲劲。
几天后,猴子给我发消息,说他领导同意了,只等什么时候去面试敲定。
我直接高兴得一跃三丈。
不过东都是一线大都市,比南城大太多,对我这个没出过省的土包子来说,有太多的未知和挑战。
我只好和猴子再通了电话,求他帮忙找个好房子,他一口答应,其次又问他关于东都的诸多事情,该注意什么等等。
我父母听了此事,自然很不同意。
父亲一屁股坐在老爷椅上,眉头直拧成了麻花,沉着脸,只顾一口一口地抽烟。
母亲则在旁唉声叹气,道:“儿啊,咱能踏踏实实在家呆着吗,你说你一跑那么远,出个事,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
这时,一旁沉默的父亲突然开了口:“这么着,你姑父正好在镇上厂子里做工头,让他帮帮忙。我看你是闲的,有点事情做,也好让日子有个盼头。”
我一口否决。有了叔叔婶婶的前车之鉴,怎么可能又重蹈覆辙。再者,我也不想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和父母大吵了一架,我偷偷买了夜半的火车票,天还没亮,就不告而别了。
再次离家,我心里自是五味陈杂,要说一点不念,也是假的。只是奈何一腔激情难抑,总想着天高鸟飞,不去见见世面,便就老了。
而这次,我将面对完全陌生,比南城还要大数倍的摩登大都市。
几天后,车到了站。我拎着大包小包,无比新奇地望着公交车窗外。
夕阳下,林立的玻璃高楼,折射出一种令人昏睡的橘光;夜幕降临,街上灯火通明,人流仍熙熙攘攘;红绿灯,宽阔的路面,便利超市,写字楼……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心底难掩激动,手心又拘谨地冒汗。
一通晕头转向后,我总算摸到了租房地址。那是一栋老式的矮楼,在大厦林立的市区,简直如同城中村舍。
可按着我手头的一点余额,已经算能租的极限了。
我按着地址,上了楼敲门,开门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这男子出现,一身让我吃惊的打扮:一身紫黑色的大褂,体态臃肿,头上扎着个高高的发髻,下巴胡髯又绑了几个结,长长地垂搭在胸口。
如果不说,我还以为自己错进了道观!
这男子笑眯眯的,倒有几分慈祥,和和气气道:“你是柳一平吧?”
我这才确认,这人正是我的房东,王系远王叔。
他领着我进入,到了房间,我才发觉自己居所之小:几平米的小屋子里,一床一桌,已占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堪堪容下我和王系远。
王系远乐呵呵地往床沿一坐,拍了拍,笑道:“怎么样,有桌有床。这个地段,这个价位,可以吧。”
我觉得连自家茅厕都比这儿大,更何况一月还这么高房租,不禁有些怒道:“这有点小吧!”
王系远愣了一下,奇怪地瞅着我,半晌忽而了然,笑道:“小兄弟,是第一次来?”
我点点头。
“这地儿啊,从我生来就寸土寸金,我在这住了足足十一年。你瞧瞧附近,大写字楼,商圈,学校……这里交通便利,上班方便。再往远一点,就说近郊,同样的房子,一个月起码这个数。”
王系远也不生气,乐呵呵地竖起几个指头。
我见他有理有据,态度又很和蔼,气竟不自觉消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说了!”
他打个哈哈,笑嘻嘻地搂住我肩,出门转头到第二个卧室,敲了敲紧闭的门。
“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室友,小美女一枚,许言言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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