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事、有宝物就不怕格局受限——湖州铁佛寺观览札记

有故事、有宝物就不怕格局受限——湖州铁佛寺观览札记

@铁山青士[述记]

因为受宋铸铁观音像传奇经历和神奇故事的吸引，我曾于5月12日寻访位于湖州市区劳动路中段榆树街的铁佛寺，但却吃了闭门羹：寺院门前作为临时障碍物立着的一节木栏杆上“暂停开放，敬请谅解”八个大字赫然入目。于是，当时我只看到了簇新的石牌坊、后门以及浙北购物门前铁佛寺原址（在今址东南）上的千年银杏古树。

事后为了“解渴”，我还两次上网查找宋铸铁观音像，第一次查找的结果是：几张在观音殿里拍摄的照片尺寸都很小，只有一张来源于孔夫子旧书网的宋铸铁观音像黑白照片尺寸够大（估计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铁佛寺专门拍了拿来出售给游客的），可以看得很清楚。第二次我是试图找到一张尺寸稍大的在观音殿里拍摄的照片，结果如愿以偿，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铁观音”的脸部表情，感觉与黑白照片略有差异，看起来更放松也更舒服。

铁佛寺始建于唐玄宗开元年间（一说始建于南朝梁武帝天监年间），原名开元寺，曾供唐玄宗真容。唐玄宗天宝初年，佛学大师鉴真发愿倡铸铁观音像，限于条件，至北宋仁宗天圣年间始铸成，身高2.5米，重约1.5吨。明初以院基地造泰定仓，移寺于今址，改名铁佛禅寺。明宣德年间又铸成释迦牟尼、文殊、普贤三尊大铁佛。——这是我在网络上搜罗铁佛寺相关资讯后掌握的铁佛寺历史。

与此同时，我也掌握了作为铁佛寺镇寺之宝的宋铸铁观音像的传奇经历和神奇故事。据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铁佛寺被改为湖州镇蔬菜大队耐火厂后，铁观音及三尊铁佛先是被抛野外，后又遭熔炼，释迦牟尼等三尊佛像因此被毁，唯独铁观音因砸不碎、炼不化而得以幸存，仅失一手，并因此赢得“东方维纳斯”美誉。据专家分析，宋铸铁观音像之所以砸不碎、炼不化应该与铁质中含有钛、锰、铬等13种稀有金属元素有关。

自从吃了闭门羹，我便一直惦记着这尊号称“砸不碎、炼不化”的宋铸铁观音像。当然，同时还有另外四件颇为稀罕的古物。一是中唐制作、原存天宁寺（废于民初“庙产兴学”浪潮中，据说原址在今湖州市‎‎全民健身中心南面）的“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二是元初赵孟頫手书“天宁万寿禅寺”以及“普觉”巨碑（后者原为“普觉堂”三字，后“堂”字遗失），三是清初日本造铜钟（高1.6米，重约1.5吨），四是明代中期开凿的汉白玉古井。

为此，近一个月间我已至少三次选择性路过铁佛寺，或者是还没开放，或者是正值非开放时间，都没能如愿。7月10日午后打算去已于6月25日隔河瞥了一眼的小西街逛一圈，想到铁佛寺有可能开放，便又一次选择路过。果然，这一次我如愿以偿了。在我进入铁佛寺以前，外面已经在下毛毛雨，我花了近一个小时观览铁佛寺，其间毛毛雨变成了中雨。

结果，除了清初日本造铜钟外，包括宋铸铁观音像在内的四件宝物我都见到了，只是其中制作于中唐的“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并非实物而是用碑刻拓本制作的，而开凿于明代中期的汉白玉古井则据守门的中年女居士说已经“移位保存”了（因此已经成为枯井）。终于得以亲见神情慈祥端庄、姿态亲和飘逸的宋铸铁观音像尤其让我了了一件心事，这自然是单纯鉴赏别人拍的照片不可比拟的，甚至感受和印象也大异其趣（其间我还让守在观音殿里的盛年女居士看自己此前在网络上搜罗到的黑白照片，她说“就是就是”，同时表示看起来的感觉确实有点不一样）。

另据一位在大雄宝殿里遇到的盛年女居士介绍，清初日本造铜钟乃是晚清“红顶商人”胡雪岩（即胡光墉）定制捐助的（经查在铜钟上署有胡光墉之名），寺院一般只在年底到过年的一段时间里才对外开放，平时存放在鼓楼（钟楼？）里。她还说，当年胡雪岩曾经在日本定制了八口铜钟，分别捐助给国内多个寺院，如今已经只剩下两口了，另一口好象是在杭州西湖的岳王庙里。关于宋铸铁观音像之所以“砸不碎、炼不化”，她的说法是，除了与铁质中含有钛、锰、铬等13种稀有金属元素有关外，只能说明鉴真大师当年发愿的愿力还在。而且，宋铸铁观音像在湖州这样一个空气潮湿的地方还始终不会生锈。

其实，除了以上五件宝物外，位于浙北购物门前铁佛寺原址（在今址东南）上的千年银杏古树也算得是一件宝物。此外，寺内大雄宝殿大门边还有两颗古红梅树也值得一提，因为据说它们总是在每年农历正月初四的晚上盛开（不知是真是假）。

据那位在大雄宝殿里遇到的盛年女居士说，早前铁佛寺的规模是很大的，鼎盛时占地面积曾经达到八十亩（？）。鉴于铁佛寺在历史上绝对是湖州数一数二的禅宗寺院，名声之大不亚于白雀山法华寺和道场山万寿禅寺，甚至还传说是由得道成为观音菩萨的妙善公主的父亲妙庄王（庄严王）所建，曾经与包括释皎然、苏轼、赵孟頫在内的诸多文人雅士有关联，我相信她说的是实情。

然而，如今铁佛寺的空间却实在是有点局促（经查，占地面积只有2500平米），天王殿直接充作门楼（与织里利济寺一样，而且还不像利济寺天王殿那样供着相当高大威严的四大金刚，只有一尊不大的弥勒佛正对着殿门），然后里面的主体建筑就是前后殿——观音殿和大雄宝殿了，而且都不大，位于观音前两侧的钟鼓楼更是小得几乎可以忽略。

当然，寺院格局受限并不妨碍铁佛寺不同凡响和香火鼎盛。因为作为千年古刹，铁佛寺不但有故事，而且有宝物，光是一尊“铁观音”就足以感召善信了。在观览期间，我还遇到了四位来自深圳的中年妇女，她们刚从安吉游完竹海开车过来，其中一位一见到我便问我是否知道铁佛寺有哪些值得看的东西，还让我帮忙推荐湖州值得一游的景点。她们的下一站是苏州吴江震泽古镇。

（2020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