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喜欢背着锄头,在田边走走,如果发现哪株苗有点歪斜,会下到地里,用一点泥巴将其扶正;看到田里没什么水,他会找条小沟,挖个缺口,将水放进田里。走走停停看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他老伴去世得早,是在儿子成家立业该享福的时候,生病离世,留他独活这世间,要不是有儿子在,他或许会追随她而去。老伴临终前说,让他好好活着,看尽人间春色,享受安逸生活后,再下去告诉她。张大爷就这样努力地活着。
张大爷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老伴,自从嫁给他这个穷鬼,从未享过一天福,倒是吃过不少苦,受过很多累。他要好好活着,把她没活过的岁月,一并活过。所以,跟儿子儿媳,不会有太多计较,他们过城里的日子,我把我的时光过好;他们有他们的忙碌,我有我的安逸。
张大爷喜欢喝点小酒,而且每顿喝一点点。儿子儿媳也随他,喝点儿应该没多大事,都已经喝了这么多年了,戒也很难,不过是每年都带他去体检,有什么情况及早知道。
在屋前的一块空地上,开辟出了一片菜地,那是老伴最喜欢的。在平时,除了肉类食品,一般都能自给;除非家里来客人了,就会去镇上买点肉和鱼。不过,这样的时候很少,来串门的都是些邻居,每天都见面,不用那么客套,有什么好吃的,拿出来就行,吃不吃随邻居,也不用客气。
每年春节一过,是他忙碌的时候。背着锄头去菜园,准备春种。把春节前给坳肥的一荐荐土地,挖过来翻新,好种菜或下菜秧苗。
反正也不是很着急,挖会儿歇一下,喝点水,坐在田埂上,看看水上的鸭子们戏水,听它们嘎嘎叫着;或者跟张三老头打个招呼,跟李四老太太请教一下种菜的秘密;然后再抡起锄头继续。
他的亲家也是独身一人,自家虽没田地,可每过完春节,像是约好了,张大爷会背着锄头在田地里等着,会偶尔抬头看看路口,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
亲家拎着锄头,不急不慢地走过来,笑笑,不说话,直接抡锄头开始干。
路边有一水壶,两个“杯子”,两条毛巾。渴了,喝点水;热了,脱下外套,把它们挂在田边的树上;累了,坐在田埂上,抽根旱烟,瞎聊会儿。说说孩子们的破事,侃侃邻居们的八卦,聊聊国际形势,海湾战争对现在的影响,世界级的病毒对国家之间的相互合作有没有帮助;讨论讨论谁会当选为美国总统等等。末了,感叹一番:世界变得太快,我们都已成老朽了。
聊着,忙着,手上和嘴上都不闲着。不知不觉,夕阳半落,绿莎原上牧童归,而他们也该归去了。
两个老头,背着锄头,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肩上的锄头是他们劳动的工具,也是他们的标配。夕阳下的锄头偶尔会碰在一起,不过,这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走路,他们的交流。
到家了,他们放下锄头,洗把脸,一起去菜园择把菜,来点花生豆,来点小酒,吃着喝着聊着。吃饱了,喝足了,那就睡吧,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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