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天的第一轮写作是在2014年底, 历时一个半月, 是无路可走之下的应激性自我救赎, 否则, 他活不下去。
第二轮写作开启于2018年6月18日, 历时三个半月。 当时, 慕天刚刚做出了“准备好一辈子不见儿子”的悲壮决定, 以写作拯救自己, 否则, 他活不下来。
之前在文中引述过美国的一位心理学家对现实社会中绝大多数夫妻的关系状态描述: “没有你, 我活不下去; 有你, 我也活不下去”。
慕天的前两轮写作, 都是为了续命。 他当时处在“往左也是死, 往右也是死”的绝对死局里, 而创巴仁波切的“敞开之道”, 成了他不得不服用下去的救命神丹。
现在, 2020年6月13日, 慕天同志要正式开启第三轮写作, 距离2018年6月18日开启的第二轮, 恰是两年。
同样地, 这次也是为了续命。 前两轮是物质相对丰饶下的精神灵魂的续命, 这一回, 是精神灵魂相对丰饶下的物质的续命。
再不想办法挣钱养家, 两年后, 可以相当明确地预见到----将会无米下锅。 现在, 我们的主人公必须一脚油门踩到底, 跟时间赛跑。
曾国藩说, “天下事, 无所为而成者极少, 有所利有所贪而有所为者成其半, 有所激有所逼而有所为者成其半。” 意思是说, 成功这个事儿, 一半是被巨大的利益所诱惑而成就的, 例如, 战士之所以不惧死, 是因为仅凭几件关键时刻的赫赫战功, 便可一飞冲天, 比起十年寒窗之后再一级一级慢慢向上熬的文官之路, 速度要快得太多了; 另一半是因为走投无路, 弹簧压到底之后的巨大反弹性创造力的集中迸发。 而不温不火的状态, 似乎比较难以孕育出澎湃的动力, 成就的几率大约也就不会太大吧。
与曾国藩观察到的比较相似, 基督教会说, 成道者要么是因为仰慕神而被吸引狂奔进入天堂的, 要么是因恐惧地狱之苦而一步步快速后退进入到天堂里面去的。 佛教寺院里的壁画, 也同样会同步描绘着阿鼻地狱中的毛骨悚然和西方弥陀净土里的曼妙喜乐。
千金在前, 猛虎在后, 张慕天不得不撒开丫子, 一路狂奔。
上面讲的是一般性“有所为”的规律, 同时, 事情的发生还需相关因缘的成熟, 那么, 慕天为什么是选择了现在作为第三轮写作的启动时间点呢 ?
在“20190916 历史新起点之泡妞新篇和礼物”中有这么一段: 「慕天很感叹地对梦竹说, 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世人对女人的乱性非常刻薄, 女人其他再好, 只要在性上不洁, 便一无是处。 世人对男人的贫穷非常刻薄, 男人其他再好, 一旦没钱, 便一无是处, 连娶妻生子似乎都会失去资格。 世人还说男人有钱大抵就会变坏, 可是请看看, 我现在大约可以算是一个穷光蛋了, 可头脑里却还在想着去泡这妞那妞。 我这算是极度自信呢 ? 还是极度孟浪 ? 抑或兼而有之 ? 哦, 或许, 我的孟浪就是我的自信 ?”」
为什么我们的主人公现在突然就不敢也不愿也不想也无兴趣再去“孟浪”了呢 ? “导火索”的故事略有点长, 需娓娓道来, 还请各位看官先饮一口茶, 再慢慢往下看。
自从去年9月离婚之后, 慕天就和梦竹住到了一起, 先住海边三个月, 后又搬到山顶古村落里的一个五居室带面山大露台的农家屋子里, 过起了“逸民适志,须凭诗酒养疏慵”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
期间的三月初, 慕天和梦竹的小女儿出生了, 现在已经快满100天了。
在共同生活的这九个多月里, 除去几次慕天飞去探视儿子, 以及疫情后看望父母的总共不超过两个月的外出时间之外, 慕天和梦竹几乎是整天24小时黏在一起, 两人扎扎实实地过了一把分分秒秒如胶似漆相互陪伴的瘾头。
在这九个月中, 除了需要穿越两人间的各种创伤尤其是金钱创伤, 还一起共同穿越了关于拼装家庭的很多巨大挑战, 例如彼此与对方父母的相处, 彼此与对方子女的相处, 彼此与对方兄弟姐妹的相处, 彼此对于例如孩子教育等方方面面各种各样的价值观差异, 等等。
总体上说, 虽然过程里的挑战很多, 却总能携手面对, 终都跨越而过, 两人在这样的密切相处中, 感情也更加牢固、扎根和亲密。
从6月1日开始, 梦竹每天早上6:30 起床, 7:30下山, 7:45到达她的工作室, 8:00 准时开始动态静心。 慕天常常也会一起参加。
6月4日下午, 慕天突然感到头疼厉害, 多年未曾有的厉害, 应该是多日睡眠不足以及吹空调受凉所引起的, 便对梦竹抱怨“睡眠太少”, 梦竹立刻就回答得很有些不痛快: “我忙于三个孩子并两个机构, 每天像陀螺一样旋转个不停, 你没有必要像我一样不得不睡得很晚。 你自己磨磨蹭蹭睡得晚而导致头疼, 这是你在自作自受, 又何来这般抱怨 ? 就像你明知道吃辣椒喝白酒会引发和加重你的腿脚湿疹, 可你却依旧猛吃辣椒猛喝白酒, 于是, 你的湿疹便毫无意外地又发作了。 如果说你对你的湿疹很享受或并无情绪困扰, 那别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可你又要抱怨湿疹的瘙痒难耐, 那你就不要再怪别人无法去同理你的痛苦了。”
慕天被噎住了。
慕天后来对梦竹说, “我生病难受, 嘟哝几句, 纯粹就是为了流动一下不舒服的感觉, 你如果能倾听陪伴一下我的难受, 那当然更好, 如果你没有空间陪伴, 那也只需沉默就好, 何来又给我增添新的压力呢 ?”
那两天, 慕天和梦竹刚刚把隔壁邻家的两居室新租了下来, 一间作为慕天个人的专享办公室, 另一间做备用客房, 客厅做成为佛堂, 以供每日的礼佛和静心。
那天傍晚, 两人在为新房屋购买家具的逛街过程中, 梦竹两三次试图关心一下慕天, 都被推开, “你只需要照顾好你自己, 如果我头疼到实在撑不住, 我自会说明, 你只要不再给我添加新的压力就行。”
晚上, 慕天吃了两片维C银翘片, 早早地就睡着了, 那一晚, 慕天美美地睡了八个半小时, 头疼问题消失了。
次日6月5号的早上, 梦竹气呼呼地告诉慕天, “我昨晚吸完奶, 00:30上床, 一个小时后的1:30 才睡着, 都是被你给气的。” 慕天立刻就进行了三分钟的小冥想。
开车下山的路上, 慕天说, “你不用先告诉我你昨晚在生我什么气, 我相信我能猜中, 我来跟你分享一下我前天3号早上的静心发现以及刚才的三分钟小静心, 大概需要十分钟”。
梦竹: “我只给你五分钟, 你也要让我说话。”
慕天: “好吧, 路上一般是12分钟。 每人一半时间, 我来组织一个六分钟的版本”
梦竹: “成交。 计时开始。”
慕天便开始了他的演讲:
「前天动态静心的静止阶段, 我在举着双手的时候, 突然想到了去年阿兰朵老师的左手受伤, 整只左手连同部分手臂都被包扎在白纱布里, 同时, 她在课上课下的风采依旧, 其平静、喜悦与绽放, 和之前没有受伤相比, 全无两样。
我之前说过, 如果摄影师给我拍照, TA一定会比较累, 应该需要拍很多遍, 才能捕捉到一个我的“比较好”的表情。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也是一样的, 要不, 在拍集体照的时候, 怎么总会有人会喊, “哎呀, 拜托快点啦, 已经浪费太多表情啦, 快撑不住啦”之类的呢。
但是, 无论你在任何时候, 任何地点, 在任何情境下, 以任何角度, 无论是摆拍还是偷拍, 去对阿兰朵老师进行拍照, 结果都是一样的 ! 她的表情始终都是一样的喜悦、灵动和绽放, 那是由内而外的自然流淌。 在你准备给山川河岳拍摄的时候, TA们何曾需要先去酝酿准备一下的呢 ? 雁渡寒潭, 雁过而潭不留影; 风吹疏竹, 风过而竹不留声。 TA浑然天成, TA就在那里。 我坚信, 如果能偷拍到阿兰朵老师在睡梦中的照片, 那一定也是一样的美丽。
总之, 我当时就下载了老师的能量, 所呈现的情况是: 老师所关注的焦点并没有在“受伤处”, 而是在享受着有活力的其他地方。
这又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父亲在他全身几乎只剩下眼睛和左手手指还能勉强动弹的情况之下, 竟然, 竟然, 他会用他的左手食指, 伴随着耳边响起的音乐节奏, 打起节拍 ! 他毫无焦虑 ! 他怡然自得 ! 他享受得很 !
哪怕全身只剩下最后一个细胞是活的, 阿兰朵老师和我的父亲, 也都会让这最后的一个细胞, 去尽情地歌唱跳舞 ! 他们都只是在感恩和享受他们所已经拥有的。 他们认为, 当下所拥有的已经非常丰盛和富足了, 已经非常足够了。
如果说商业营销就是制造焦虑和紧绷, 那么, 父亲和老师就是最差的销售员, 他们只是在享受着生命的浩瀚与丰盛。 如果说贩卖法喜充满的大自在是最好的营销, 那么, 老师和父亲以及诸佛菩萨们就是最好的销售员。 前者用焦虑来勾引别人上瘾, 后者用行为来示范别人摆脱上瘾。
而就如我去年的文章《熬夜与健康》中所写, 我一熬夜, 你就担心我会猝死, 我一生病你就责怪我不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本来, 我只是流动一下我的不舒服而已, 你的评判和抱怨, 却更加重了我的负担。
通过前天早上的静心, 我现在知道了, 我需要向老师和父亲学习。
另外, 起床的时候, 我代表你看向我, 得知你并不太介意我一时的身体不适, 你介意的是我的精神状态, 尤其吃不消我因健康不佳而抱怨。 这个代表就进一步地验证了我上面所讲, 我应该拿出一个正确的精神面貌来。
就像电影《甘地传》中的一个画面, 圣雄甘地已经为英国刚离开所引发的印度内战而绝食好几天了, 物质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但他所说出的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 依然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慈悲、智慧与力量。 即便虚弱到了那个地步, 依然气定神闲。」
梦竹回应道: “你不是阿兰朵或甘地, 你无需以他们的状态来苛责你自己, 你的自我苛责会自动生产出更多的抱怨。 你只需要如实地表达你的需求就可以了, 例如你告诉我你生病了, 需要被理解、 安慰和照顾, 这就很好了, 我一定会理解和尽力配合的。 你的抱怨则会让我想起你以前所说的你和你前妻之间的十几年旧有模式, 用生病来逃避被对方指责和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 也用指责对方来逃避被对方指责和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 以这样少不更事的老旧模式用到我们现有的崭新关系里, 是很没有建设性和成长性的。”
慕天答道: “你的第一部分回应, 对我是一个很好的提醒, 亲密关系本就应共同面对共同经历共同成长。 如果都是自己一个人搞定一切, 那就成了在山洞里的一个人单独闭关了。 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部分, 在我可以觉察到的范围内, 并非事实, 我并没有在我的头疼上做出这方面的投资, 也没有想从中获得这方面的任何利益。 不过你这么一说, 倒是让我想去探索一下了, 我此刻想到的是, 头疼确乎就是关于内在有很深的分裂, 应该是指向工作和生活协调上的巨大矛盾。 我很渴望得到你的全力配合支持, 以让我可以在工作上取得突破, 而非整天都耗在没完没了的家庭事务中, 但却并没有得到我心里所渴望的来自你的支持, 所以就抱怨了。 当然, 因为我对自己的状态也并没有太搞清楚, 既非常享受于亲子关系和亲密关系所带来的从未经验过的家庭欢乐, 又苦恼于深陷其中而无法再战江湖, 实乃一团浆糊, 也就没办法对你提出具体而清晰的支持需求了。 因为我自己没有理清思路, 对自己有许多的纠结和不满, 而对这个纠结和自责的部分也又不清晰, 最后, 自动化地就将抱怨指向你去了。 而你呢, 恰因为我在工作上迟迟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所以就自己冲进了江湖, 每天花半天时间用于打理你的工作, 这样一来, 我就更深陷在家务中了。 最后, 搞得两个人都颇有些不痛快。”
慕天在表达中自我清晰了, 恍然大悟。 梦竹也跟着更加清晰了。
两天后, 在慕天的提议一下, 慕天和梦竹相互代表了对方, 看向“慕天的写作”, 终于相互深刻地理解了对方的需要。
慕天需要的是“人生能有几回搏, 全力以赴决死一搏”, “男儿气壮, 胸中吐万丈长虹”, 是一种阶段性的上战场感觉, 一段时间的紧张突击之后, 便可高歌凯旋荣归故里。 如此一次次地搏杀了若干次之后, 终于彻底叶落归根, 隐入山林。
少年向名师学艺, 青年与美人定情, 中年与英雄共鼎, 晚年与方外论道。
曾国藩母亲去世时, 他在北京为官, 奔丧跑了一个多月才回到湖南老家。 若干年后, 在他被石达开连续三次击败后, 失魂落魄, 一直窝在湖南(或江西?)被动防守, 不敢组织反攻打到外省, 突然接到父亲来信, 信的大意是: 在为父我死的时候, 如果你那时带兵在外省战斗, 那么你就可以回来奔丧, 相反, 如果你那时还依旧窝在湖南(或江西?)境内, 那就不许你回家奔丧 !
以前, 慕天的母亲非常担心慕天的父亲在将来去世的时候, 她和三个子女没有聚齐在父亲的身边看他最后一眼。 慕天便反复对母亲说, 这只是你所猜想的父亲心愿, 其实, 无数次的能量下载都无差别地一致显示, 父亲本人对此极为开放, 几乎可以说毫不在意。 另外, 纵是健康人, 每天也还都有许多的车祸意外致死, 人们如果一直被“死时必须亲人齐全在侧”的概念所束缚, 那么, 年轻的人们也就没办法像雪花一样去勇闯天涯了。 现在, 慕天母亲对这一点的态度, 已经松动了很多。
之前在文章里讲过的, 慕天在35岁之前, 手机以及之前的BP机都从未关机或静音过, 就是害怕三百公里之外的父母在三更半夜有个什么突发情况, 所以, 慕天二十几岁就活得神经兮兮的。 其实, 他父母那个时候才五十岁左右, 也就是慕天现在的这个年龄段而已, 活蹦乱跳的, 健康得很呢。
之前的文章还讲过, 因为慕天的哥哥四个月突然夭折的缘故, 慕天在刚出生之后, 就被一直担心哪一天可能会突然夭折掉, “生命脆弱易死”的信念被催眠得太深入骨髓, 神经兮兮了半辈子。
像魔咒一般的对暴毙的恐惧, 在另一方面, 却恰也就是慕天对突出重围的义无反顾和豪情万丈, 也就成为了他的独特天赋和最大热情。
《后汉书·马援传》: “援曰: ‘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 欲自请击之。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 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 好男儿, 当战死沙场, 马革裹尸, 怎能守着儿女, 老死在床上呢 ?
梦竹面对工作, 需要的是“细水长流的可持续平衡”, 而慕天则非常狂野, 要么全力以赴地投入生活, 要么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
梦竹也终于理解了慕天为什么始终没有开启他自己一直很热爱的写作, 原来, 他在这九个月, 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柴米油盐的落地“生活”, 他需要在身心各方面真正地准备好之后, 才能放下牧笛, 再一次跳进狼烟四起血肉横飞的疆场。
梦竹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对工作的理解投射在了慕天身上, 以为每天工作五个小时, 妥善地平衡好工作与生活, 也适用于他。
同样的, 慕天也天然地以为, 梦竹会理解自己的狂野需要。 这十来天, 梦竹每天上半天班, 慕天则每天在家“相妻教子”, 两个人都觉得这并不滋养, 也非长久之计。
慕天的理解是, 在比较相对的次第层面, 平衡发生在左左右右反复激荡之后将来的慢慢自然呈现, 如果刻意追求平衡, 反而会更无法平衡。 在绝对层面, 平衡应该是发生在生命的每一个当下吧。
或许, 不平衡所带来的张力, 就是精进的动力; 又或许, 世俗所说的某些所谓的平衡,也就只是死亡般的酸腐气息。
在绝对和相对之间, 大概也需要某种对平衡的再平衡吧。
慕天的长子自闭, 自小便无眼神对视, 又加极为暴力, 在与孩子间的相处经历中, 压力山大, 全无滋养。 如今48岁喜获千金, 而在小宝宝出生的当天, 便可灵动对视和喜悦微笑, 一个多月便可咿咿呀呀地言语沟通, 伴以丰富多姿的面部表情和肢体互动, 慕天着实欣喜不已, 对掌上明珠爱不释手, 宠溺不够。 时间往往就从这样的你侬我侬中悄悄流走。
五月份, 慕天与弟弟密切相处了十几天, 与母亲密切相处了近一个月, 与儿子密切相处了十天, 所有的关系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美好。 再加上跟梦竹之间甜蜜的男女之情, 跟小闺女之间的腻腻歪歪黏黏糊糊, 等等, 时间就这么稀里哗啦地悄悄溜走了。
男儿的气壮山河, 男儿的雄韬伟略, 都跑去哪里了呢 ?
出家乃大丈夫事, 非帝王将相所能为。
慕天认识到, 前两年的跟儿子480天分离, 是一次气贯长虹的英雄壮举, 其义无反顾“辞亲割爱”, 除了出家的僧人, 是极少有人能够到达得了的高度, 这需要被视为是自己弥足珍贵的核心资源 !
这样的精神力量, 既然能用在当时12岁的儿子身上, 那么, 现在也可以用在只有三个月大的女儿身上。 当然, 这个“出离心”, 指的是内在的精神力量, 而非指外在的实际行为。
2019年春天的时候, 慕天预定了大理夏天的一个月短期出家, 后因发现梦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便取消了这个短期出家的计划, 在取消的时候, 所预定的两套僧服都已经做好了, 便让寺院寄给了自己。
苏东坡和佛印斗法, 每斗必输, 留下许多美丽的故事和公案。 慕天认为, 在每个故事里, 如果东坡和佛印互换衣服, 即东坡披袈裟而佛印着官服, 仅仅就这么简单的衣服变更一下, 很可能有些故事就会变得不同。
庄严自己的外表, 就是在庄严自己的内心, 更何况, 袈裟自带着佛陀的流量。
说到了袈裟, 慕天头脑中升起的画面是: 这新租下来的两居室, 自己的办公室便是自己的专用禅房, 而客房则是为游方行脚的云水僧挂单之用的寮房, 客厅似乎就是早晚课颂的大雄宝殿了。
慕天决定, 从现在开始, 每天到自己的专享办公室里写作八小时, 工作的时候, 要穿着袈裟, 以连接自己不绝的内在力量, 并祈请佛陀的加持。
昨天早上, 梦竹问慕天: “你的敞开之道写作, 如果读者范围进一步扩大乃至全公开, 那么, 完全可以预期到的是, 伴随着大量的赞美, 如潮的评判也会同步汹涌袭来, 你准备好面对枪林弹雨的饱和轰炸了吗 ?”
慕天回答: “我准备好了 ! 创巴和奥修都曾教导,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上师, 最缺的是准备好将自己小我彻底供养出去的弟子。 之所以看上去似乎世上的具德上师稀少, 那是因为弟子根本没有准备好去扒自己的皮, 弟子一旦准备好了, 上师便会自动出现在眼前, 这也就是孔子所教导的三人行必有我师。 如果我只是去卖力地经营自己的某个“正确”的形象和身份, 再以这个形象和身份去挣钱, 那且不就成了慈诚罗珠堪布所说的, “汉地唐代以后, 修行者开悟的远较唐代为少, 那时因为他们的修行, 只是在为自己箍紧轮回的桶”。 人生难得, 不敢浪费。 再者, 敞开之道既是最大热情, 必当义无反顾。”
梦竹说: “是的, 当评判来临, 我们可以继续观照和分享我们内在的发生。 最关键的是, 在这个过程, 我们彼此作伴, 就不会显得孤独。”
慕天: “那是, 并肩一起, 便天不怕地不怕。 否则, 一个人太孤单, 很难撑得住评判的海啸。”
生活是新鲜的, 孩子是新鲜的, 工作是新鲜的, 经济状况是新鲜的, 跟所有亲人的关系状态是新鲜的, 一切都是崭新的, 犹如刚出生的婴儿。 就如这几天以来, 慕天每天早晨和傍晚都会抱着三个月大的小女儿在村子里面散步个半小时, 对于这个新鲜的世界, 小家伙的小脑袋和小眼睛转来转去, 花鸟鱼虫, 阳光雨露, 鸡鸭猫狗, 稻麻竹苇, 云卷云舒, 缤纷色彩,滚滚红尘, 种种音声, 各种味道, 完全看不够听不够的。
一切都只是在尝试和在体验, 也是在找寻和测试某种新的平衡。
好奇。 无知。 专注。 CIA。
郭维祥
2020年6月13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