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

文/左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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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妖也。

画一皮，摄人魂，挖人心，噬人血。

如有前世来生，因果循环，冤冤相报无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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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高一米八，身材颀长结实，肤色如浅麦，寸头，唇略厚而红，一双黑眸格外深沉，看人时却又似有笑意浸润。

如你多看一眼，大抵会以为对你有意。

他年方二十九，是个检察官。

按通俗理解，这代表正义。

他自学了钢琴，《献给爱丽丝》《梦中的婚礼》……等诸多名曲已能信手沾来。

这是个加分项。如若放在古代，兴许能和“柔情侠客”这样的称谓沾上边。

在单位，因他年纪最小，苦活累活纵有不甘，但他没一次表露在外。他姐前哥后，有礼而各项周到。纵然不是人人称颂，但歹话总算不多。

街坊邻里左右隔壁，尽管不是人人见过其真身，但多少也知道小区有这么一位小哥哥，是个检察官，会弹琴话不多，还长得蛮帅。

南方的冬日不算冷，淡淡的风，柔和的灯光，一室的安宁中，男人和女人的谈话不知几时就停了下来。

男人走到钢琴前，十指起舞，琴声悠悠。

曲毕，男人眉目含笑的看着女人，女人眨了眨眼，抿唇浅笑。在男人的注视下，她略为不自然的侧了侧身，又顺了顺长发。

男人站起身，走到她身旁，紧贴着她坐下。

他离她很近，非常近，近到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然后，他吻了。

她浑身发软，双手抵在胸着，挣扎。

“你干嘛？不要……不行，嗯……你不是答应了不碰吗？”她娇嗔，他唇舌如猛虎长驱直入，纠缠她，吮吸她，如影随形。

他转头轻啃她耳垂，把她双手压到身后，她彻底沦陷。他转而欺身而上。胸前软物，揉捏间激荡如惊谎的脱兔。

已来不及回到那张绵软的大床，就在这短沙发上，他缠绵不休，她娇声低喘。被扔至地面的衣服，口袋里的稚嫩童声音乐一声接一声。有那么一瞬间，女人似从魔咒中醒来，只是就那一瞬间象征性的挣扎，在男人如蛇般灵活的手，轻触过腹部那浅薄的疤痕进而急切的往下钻时，她只剩急喘中的呻吟。

四季才过了不足一季，春暖了，花开了。

也有个别不耐寒的花，死在了不算冷的冬季。

年轻的男人对着电梯的镜子整理仪容。醒目的检察官服装衬得他越发英气逼人。他轻扯嘴角，把刚刚才响了两声的铃声掐断。

电梯暂停，门缓缓打开，是牵着两岁孩儿的年轻母亲。孩子顽皮，不小心撞到年轻男人的小腿，她扬起礼貌的微笑。

一来二往，三言两语，他眉目含笑，腰身笔直。

“孩子五岁就可以开始学琴。当然，我这种自学的，也就是自娱自乐，要是你不嫌弃，有机会我弹给你听！”

“真的吗？好啊！”她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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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就是她，83年的，还可以吧？”

他点进百度网盘，输入密码，从众多的相片中挑出一张，递到我面前，表情不明，语气却近乎叹息。

我晃了晃杯中红酒，就着略暗的灯光，定晴一看：“嗯，挺白，符合你要求。但五官……好像不够秀气哈。”说完，我瞅了他一眼，笑了笑。

“是不够秀气，但合拍啊！”他晃了晃脑袋，乌黑的眼睛瞬间发亮。他拿起酒杯碰了碰我的，继尔一饮而尽。

嗯，合拍，我懂。我点头，又笑了笑。

“那怎么分了？想上位？”

“发现你挺神啊，什么都猜对了，说，经历过什么了？这么懂。”他凑过来，面颊几近贴上我的头发。

我静静的瞅着他，冷冷的笑了下。许是我目光太过透彻，他自觉无趣，笑了笑默默的移了开去，倒酒，又一饮而尽。

“想上位可以理解，如果她没在背后阴你一招，那应该是对你有感情的，跟你两年，也别太负了人家。”我看着他，慢慢的说着。

“跟着我也没有亏待过她，钱物都没有亏待过，离开是她的选择，还是希望她幸福吧！”他表情倒没有太多遗憾。

“那现在她幸福了吗？”我皱眉，又问。

“生了个女娃，和一个台湾男人！”他喃喃说着。

“那还好啊，终于觅得良人。”我也叹息。但才说完，他加了一句：“没领证。说是给三十万，哈。”

我语塞。

“诶，打那以后，我这都是一夜一夜的，就没有比她更合拍的了。不过前晚倒是有个离了婚的约了我两次，我在考虑，嗯，要考虑考虑……不太漂亮，也瘦，看起来手感不太好。”他叨叨说完，边说边甩手，笑着转头看我。

笑完，又凑到我身边。我瞅他一眼，等他开口。

“这种瘦和你的不同，你这种娇小型一看就是骨小肉多，她那种不用看都是骨多肉小……估计手感不太好，我怕扎手。”

我翻了个大白眼，轻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台上唱歌的女人。一首“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在转音处，有藏不住的哽咽。

片刻，手机响起，是先生，顺道接我。

我把最后一滴酒饮尽，拍了拍他的肩，算是打过招呼，就向外走去。走到人最多的转角处，他追了上来，表情分外认真的看着我。

“我的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会对你好，我是真的欣赏你这性子，和之前那个一样的喜欢……”

我失笑，笑完也认真看他。

我：“你能给我什么？走钱、走心、还是走肾？”

他：“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我：“我都有。”

他语塞，一时无话，只是叹气。

“而且我性冷淡！”我又说。说完，我拍拍他的肩：“合作的事咱们以后再聊。但是哥们，悠着点浪，别把征服当喜欢，会上瘾，难戒！”

坐上车，和老公说了会话，听他说今晚和朋友谈的一些事，又理了理明天要办的事。一时静默，我滑开手机，点开“他”的微信，看着微信背景那两个孩童天真的笑脸，看着他微信第一条“最最亲爱的老婆，生日快乐，此生唯你。”第二条“多谢这么多年来支持我厂的各界朋友，今晚在XX设宴……”第三条“……”

我莫名失笑，老公问我笑啥。

我摇了摇头，点击，黑名单，删除。

人生百年，似梦似幻。

心魔难戒，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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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每年七月十四，月黑风高夜。

百鬼齐出。

有身披长发之半人半兽者，双目盈血，负石而行。

身上六处襄肿腐烂发臭，化脓生蛆。

百鬼随风而来，齐噬。

蚀骨消魂。

永不超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