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班，我很少早起的，除非确实有事要做，才会强迫自己起床，并快速出门忙活。如果节假日不得不因为某件事而出门，我多少会带着些情绪的，这个冬季的清晨，便是如此。
一般第二天要放假的情况下，我往往睡得晚一点，毕竟多年来夜猫子的习惯不可能完全纠正。另外，明明晚上效率会更高些，为什么不多做点事情呢。因此，当得知要老早出门时，我带着有些晕眩的脑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起床了。
边洗漱，我还在不断说服自己，这十分钟时间里，我会告诉自己起都起来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难道还打算继续去睡觉不成。何况节假日的冬天清晨是什么样的，你也没见过吧，为什么不去看看呢？想着想着，我洗漱动作更轻快，情绪逐渐稳定，总算是和自己和解了。
完全清醒，很少遇到不需要等待，直接到门口的电梯，走出有些阴暗的走廊道，外面的天光看起来有些耀眼，那苍白的天光斜射进来，似乎在预示着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
直到我来到走廊道口，才发现那苍白色来自天空中的雾气，远山上晨雾弥漫，眼前这条公路上，只是有些朦朦胧胧，这一层薄薄的雾气，使能见度维持在大概两百米的距离，我走到摩托车前面，看见很多座位上挂着一层寒霜，我不知道这是水汽凝结而成，还是散落下来的雾气，只是觉得不管有些冷，便将坐垫擦拭干净，然后骑车上路。
清晨的道路似乎和夜深时一样宽敞，这时候，相信大多数人应该都还没有起床，留下了一片寂静的公路。难得不需要走走停停，完全可以顺利抵达目的地。
这相对宽阔的公路，少有车来车往，冷风伴着雾气从我耳边飞驰而过。我难得将平时小心翼翼的骑车风格抛弃，更大胆地高速行驶。平时担心的“鬼探头”和“开门杀”，这时候绝对不会出现，空旷的道路绝对是安全的，似乎很少能走上一条仅属于我的公路。
越是快速，街边的建筑和风景就会加速后退，加上早晨新鲜空气“洗脑”，整个人都精神了。我甚至想象到当年孟郊登科后，纵马游长安街时的心情。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我也是一眼就将路边景色尽收眼底。
沿河大道上，雾气腾腾在河面上蒸腾着，经过改造的河堤，很难再像多年前那样，用弥漫的雾气将整个城市包裹，在这枯水的冬季，有淡淡雾气也算是难得的风景了。对面的街道，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同样显得寂静，纵然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但多数人都更愿意呆在暖呼呼的家里，在室外来挨冻的人少之又少。在我目光所及的范围里，仅有几个老者在沿河公路边小跑或者行走。我在想，他们到底是睡不着觉早醒了，还是本身就注重锻炼身体呢。不管怎么样，能在这时候起床的，那都是很有毅力的人，保持着自律和坚持，实属不易，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有些惭愧了。
在公路另一边，那条商业步行街似乎还在沉睡，尤其是多数餐厅店铺，很多都会开到很晚，因为顾客更愿意在夜晚来到这条街上闲逛消费，吃完晚饭，再吃夜宵，甚至到凌晨才肯关门。那么，这些店铺此刻看起来仍旧是一片安宁。地上还有各种果皮纸屑躺着，显示着昨晚刚结束结束的欢庆。
雾气也在街道上漂浮着，加上清冷的天光映照，更容易联想到科幻电影中人迹罕至的荒废街道，或即将面临浩劫的灾难之地。正当我以为所有的店铺都是以一种死气沉沉的状态来度过这个清晨时，前方的灯光顿时让我感觉到了一抹亮色。
在这条笔直道路的尽头，有橘黄色的灯光仍旧亮着，烟雾似乎总是在以一种特别多方式传递着光亮，此时的灯光，看起来更像是流淌在空气里的水，有色却无形，游走在光源周边漂泊不定。我走近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家早开的饭店，那格外不一样的灯光，不知道是否能引来早起的人前来呢。
穿过这条空旷且雾气弥漫的道路，尽管有些冷，但看到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景色，发现了走过千百遍的城市的另一种形态，未必不是一种收获吧。如果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难得早起一回，我的收获，便是看到了不同时间里，相同空间里，所呈现出来的，那让人有些惊艳，并惊讶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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