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谈出赎事惹心惊 玉泉坨上遇道人
赵老翰边走边摇摇头,在这疙瘩哪儿有本家呀。不过,这个掌柜还跟在身后,赵老翰不得不随口问道:“哪个本家?啥事呀,让你说的那么玄乎?”
没想到老掌柜的紧跟了两步说:“哦,你没听说呀。赵琋琈!就是开瑞福祥铺子的那小子。这一阵子街里都议论他了。他把一个叫大秋凤的娘们儿赎出来,听说娘家姓杨,赵琋琈赎她出来,就改名叫杨敬琈了。说是赵琋琈赎她出来,其实,是那个叫大秋凤的自个儿花钱赎自个儿出来的。听说花了一千五百大洋。也是,赵琋琈刚开个小铺,哪儿有那么多的钱赎她呀。而且,任理堂开始说是五百大洋,当拿来五百时,这小子又变逛子了。一直涨到一千五,整得赵琋琈没着没落的。大秋凤只好自己想办法,她是掌盘的,就采取甩客的办法,反正你也不让我出去,那我也让你赚不着钱。软磨硬泡让任理堂也头痛。没办法只好同意秋凤从良,但得拿一千五。秋凤卖掉细软凑够此数。赵琋琈来接她走那天,任理堂更损,把秋凤身上的衣服扒个净光,还不算完,看见秋凤耳朵上带个小耳钳子,就甩手打玉荣一个大嘴巴,小耳钳子不摘下来就不让走。你说那个任老归头损不损?你这本家哥们儿的命可真好。遇到愿意跟他从良的好女人。”
赵老翰没听说过这事儿,玉花也没功夫跟他说这事儿。赵老翰明白任理堂把新开的书馆用玉花当名就是不想让玉花那么快地出来。李久如当商会会长时,本来任理堂答应赵老翰尽快让玉花出来,没想到李久如出了事,任理堂就借机玉花暂时离不开书馆,又拖了近一年多。前一阵子,玉花把自己彻底交给了赵老翰,赵老翰也因此放下心来。他想等自己的势造好了,任老归头不放玉花也不行!
掌柜的看赵老翰越听眉头锁得越紧,知道说到了赵老翰的痛处,连忙闭嘴:“我到天益恒有点事儿,就此别过。”
赵老翰抱拳施礼:“没啥正经事儿,要不要到我小铺坐坐?”
对方摇头执意告别,并快步向天益恒铺子走去。
赵老翰站在路口的邮信筒处,十分明显。看着他向西往天益恒走去,到觉得非常疑惑。因为赵老翰知道没事他们并不来往。天益恒是五站八大粮商之一,而玉成隆又是八大粮商之首。今个是咋了?这人到哪儿能有何事?有啥事商量,还要背着人呢?赵老翰虽然疑惑,对他们有事相商也没放在心上。
此处是邮便所,比赵老翰的义和顺楼早盖几年,往前走一百多步,就到了义和顺。进入院内,赵老翰就直奔二楼会客厅,赵老翰办公处就安排在会客厅里。天已经很晚了,办公楼内空无一人。赵老翰心里有事,不想回家,回家也就是他一个人。进入客厅就一屁股坐到太师椅子上,思索着下步该咋办。
赵老翰又想到“别”的事儿,刚才玉成隆掌柜的提到赵琋琈这个人,赵老翰到是听说过他开的小铺叫瑞琈祥,人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执著地把人从书馆里赎出来。现在已经确定跟天字号“别”,只用刘福祥一人,怕是掀不起太大的浪花。而赵琋琈也开小粮米铺子,如果找到这个本家,他起的作用恐怕比刘福祥还大。对!就找这个赵琋琈,加上刘福祥。这两个同盟军正适合,虽说舍出的是小钱,也不能白白的让别人赚啊。可这赵琋琈该咋找呢?对,就让刘福祥找他。两个人若是结伴去交易,还能互相照顾。
“别”的事还没正式开始,赵老翰本来心里有些焦躁,从听说赵琋琈赎秋凤的事,就心里隐隐发疼,一下子想起玉花来,她还在那个人间地狱,被受煎熬。赵老翰“唰”地站起来,既然,赵琋琈都能赎出人来,我赵老翰赎个人还这么费劲儿,岂不是让人笑话!赵老翰坐不住了,马上下楼出了义和顺就向北走去。
一路上,赵老翰越想越来气,迈开大步很快来到玉花书馆。
此时,平康里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各色霓虹灯不断闪耀。人来人往吵杂声不断。看到平康里热闹的景象,赵老翰越发来气,他使劲地推开书馆大门,有两个伎女正在台前等候,见赵老翰进来连忙上前,骚首弄姿、挤眉弄眼,极尽挑逗这能事。
赵老翰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反而大声吼道:“玉花呢?”
两人不认识赵老翰,更不知道赵老翰跟玉花的关系。其中一人吓得嘚嗦着说:“玉花不接客呀。”
赵老翰这才反映过来,气发的不是地场。于是解释说:“我是赵老翰,来见玉花。”
两人虽然没见过赵老翰,可听说过,那个说话的人恢复了正常,连忙说:“我领你去。”
赵老翰见到了玉花,只见玉花半躺半坐,懒洋洋地倚靠被子上正自发呆。见赵老翰来了,精神为之一振,起身下炕扑到赵老翰的怀里。随后,又双手握拳对赵老翰胸脯一顿敲打,嘴里说着:“你真坏,这么长时间不管人家了。”
赵老翰紧紧的把玉花搂在怀里:“这一阵子讷忙得脚打后脑勺。两头铺子都开了,这不,正准备闲下来好接你回家,没想到又有事儿来了。讷有点顾头顾不了腚了。今天想你了就赶紧过来咧腻。”
赵老翰不管不顾,狂吻起玉花来,把玉花吻得喘不过气来,良久,赵老翰满足地放开玉花。玉花喘着粗气,攥起拳头在赵老翰胸口一顿乱捶:“你真坏!”说完把脸紧贴在胸脯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赵老翰闻着玉花头发味道,一下想起赵琋琈来,忍不住问道:“你这疙瘩有个叫凤秋的吗?”
玉花猛然抬起头:“你听说她的事儿了?”
“是啊,那个赎她的赵琋琈我知道,开粮铺的。”
玉花到不以为意地说:“是宝顺书馆那头儿的。离开有两个多月了。”
“咋没跟我提起过?”
“哼,那次你来有功夫说吗?光那个啥了。哼,连点信儿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理我了呢。”玉花的意思相当明显,就是说你赵老翰得手了,不会在乎玉花如何了。
赵老翰猛然把玉花搂在怀里,呐呐地说:“你是我的小心肝,咋能不理你腻,放心吧!讷已经把房子盖好了。就等接你出去享福咧。”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不必细说都懂的。赵老翰在肥沃的土地上使劲地耕耘,最终搂着玉花昏睡了。
赵老翰心里有事,早早就起来和玉花道了别。出了书馆门,向南走去。回到义和顺刚想敲门,忽然觉得起来太早,不想惊动门卫,于是信步来到城外,也就是五站的南边,赵老翰曾经去过的小山,蔺家河在这里绕一个小山半圈,匆匆向西流去。
赵老翰慢慢蹬上玉泉坨山顶,看到清彻的泉水顺着小山蜿蜒流淌,缓缓注入蔺家河。赵老翰觉得这里跟四平街的疙瘩岭像极了,涓涓涓细流也是这样顺山势往下流淌,疙瘩岭在四平街,跟五站一样,都属达尔罕王游牧地,林深茂密的土岭,风景秀丽、林木茂盛,也有一股泉水流淌,清流溪溪。……
赵老翰环视四周,仿佛又上了四平街的疙瘩岭。赵老翰来到岭顶高处,极目远眺,感慨万千。当他看到蔺家河转弯处两岸被河水冲刷得陡立,浑浊的河水上浮枯黄草叶,顺流直下。忽地醒悟:在自由经济浪潮中自己如同就是一叶小船,不进则退。上关东十余年了,真是有点历尽沧桑之感。赵老翰想着想着,一句老话涌上心头:“有命发大财,无命勤着来”。
赵老翰左手握成拳头砸向右手手掌:“我赵老翰就是有这个命!”随后,席地而坐陷入胡思乱想。突然感觉一股旋风卷起,地上的浮土扑面而来,赵老翰左手大掌一挥,想要阻止大旋风刮起的风沙吹到脸上并急忙紧闭了双眼。脸上感觉到风刮起细沙的击打,没有感觉疼,倒是有点痒。忽听人言:“你是赵老翰吧?”
赵老翰大吃一惊,上来时没见到岭上有人,这声音从何而来?大白天见鬼了不成?赵老翰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一身着青衣道士飘然而至,来到赵老翰跟前,麻溜两腿双盘,习地坐而坐。笑容满面地看着赵老翰。
赵老翰这才反映过来:“师傅是您呀。上山没看到你住处呀?”赵老翰指的是最初见面时,青衣道士住的是马架子。
青衣道士笑道:“与东家也是有缘,有一天他来此地,面谈许久。我跟他说过,落叶归根。疙瘩岭就是我的藏身之地,到时还请你代为帮忙。”
赵老翰忙说:“师傅说啥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到时候的时候,我把疙瘩岭租下来。只是那疙瘩离此太远,不如留在此地,此山此水,我看也不错,跟疙瘩岭差不多少。”
青衣道士微笑着说:“说的不错,我是说百年之后的事。我看你面露愁容,色呈灰暗。一定是遇有大事委实不决,前来散心是也不是?”
赵老翰听老道这么一说知道这老道不简单,要不东家也不能对他那么信任。于是说:“师傅厉害咧,瞅我面相就知道我有难。我就想在这疙瘩走一走,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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