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武力回归,打破南北分治
南朝汉人萧衍政权,梁帝萧衍专注于佛教,三次舍身佛寺。南朝,已经没有武力北伐的意愿和力量。北朝鲜卑北魏,拓跋宏推行汉化后,满足于安逸享受的鲜卑贵族,在儒家思想熏陶后,也失去南下掠夺的动力与力量。
北魏从旧都大同南迁洛阳后,旧都大同,由原来的政权中心,沦为北部军事边镇。北魏演变成“一国两制”的国家,即南部汉化洛阳政府与北部传统鲜卑军事部落。北魏鲜卑出现族群分裂。
北部鲜卑的尔朱荣之乱,是代表北部崇尚武力的传统鲜卑贵族,对南部汉化的北魏中央新贵的讨伐,是北魏族群分裂的必然结果。尔朱荣之乱的后果,使北魏鲜卑,在满足于对华夏的征服成果之后的汉化格局下,因内部武力斗争,回归崇尚武力的胡人传统。
地理上已统一北方的北朝,在尔朱荣带来的鲜卑武力传统回归后,再度改变南北武力格局。
隋唐结束南北分治,起源于百年前的尔朱荣之乱。
民国大师陈寅恪指出:南朝萧梁政权的失败,不同于东晋宋齐陈,是南朝整体性失败的体现。刘仲敬认为:南朝面对北朝叛军的可悲战绩,预示了萧梁后的南朝,军事及政治已彻底衰败。
插曲:侯景向梁帝萧衍求婚于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两家,这两家均是江南的豪族。萧衍回复说:“王谢门高非偶,可於朱张以下访之。”意思是:“王、谢两家门第非常高,你恐怕配不上,还是退而求其次,找门第稍逊的朱、张两家试试吧。”侯景说:“会将吴儿女以配奴!”意思是:你们这帮江南望族,以后都给我当奴隶吧!
陈寅恪和刘仲敬说的是梁帝萧衍时期,北朝叛将、鲜卑人侯景之乱。台湾作家柏杨的观点:世界上混世魔王向来层出不穷,但是类似南北朝侯景式的赤裸裸暴力,绝不多见。
胡人侯景叛军,没有改变南北分治。但是南朝武力的可悲表现,已经让北朝看清,武力上的优势,足以打破南北分治。
尔朱荣的北方六镇叛乱,是北魏边镇挑战首都洛阳的战争,是汉化洛阳与边镇“一国两制”的冲突,是胡人武力回归的标志。
北朝胡人武力回归,而南朝武力呈退化趋势。东晋南朝的武力,来自于北方战乱流民南下而组建的流民军队。北方统一后的和平环境,使南下流民数量大幅度减少,流民的减少,断绝了南方善战武力的兵力来源。
南朝萧梁政权,号称盛世。萧衍治下几十年的太平时代,民久不知何为兵事。北朝胡人降将侯景在南朝所向披靡的叛乱,绝非偶然,是萧衍试图收买北朝胡人降将以扭转南朝武力下降带来的灾难。
尔朱荣叛乱的结果,是北朝胡人武力的回归。侯景叛乱的结果,使南朝武力的颓势从此不可逆转。
北周(西魏)与北齐(东魏),是北魏汉化与六镇叛乱的结果。北周、北齐与南朝政权,三国鼎立,以北齐最强,南朝、北周次之。
北周以西北一隅,消灭北齐及南朝政权,地理版图的吞并,北周类似于占据关中的蜀汉,先吞并中原的曹魏(北齐),再吞并南方的孙吴(南朝政权)。
北周地理版图的扩大以及大一统隋唐帝国的出现,不是蜀汉灭曹魏与孙吴,而是以胡人武力回归,打破分治局面的路径,重演秦式统一过程。
宇文泰不需要实行秦式公孙鞅变法,只需保持鲜卑六镇式军事集团,以秦式野蛮简陋的虎狼之师挥师东进,自视为北魏正统的高欢后代,是无法与其抗衡的。北方统一后的南下,则只不过是秋风扫落叶式的统一南朝政权。
隋王朝开国,杨坚指示“着南朝衣冠”,暴露北周宇文泰政权的胡服与胡化本质。
东晋南北朝后期南方武力的真实水平,是面对侯景叛乱时的表现。北方胡人武力回归,则是蛮夷原始武力与组织资源结合之路径。
鲜卑北魏六镇掀起的叛乱,直接导致北魏的分裂。宇文泰创建著名的关陇军事集团是隋唐政权的前身。关陇军事集团治理下的西魏、北周,成为东晋南北朝大分裂时代的终结者。
宇文泰整合鲜卑原始武力与北方组织资源,西魏、北周的武力表现,是鲜卑武力扎根北方土地与人口的结果,是叠加西魏、北周组织资源的”新型武力”。关陇军事集团的武力,是接近兵农合一的“半封建”式武力,同时具有凝聚力强大的私人军队(部曲)属性,是北魏时代原始部落粗陋武力的转型与升级。
蛮夷武力叠加组织资源强势回归,以北方日趋复苏的经济与人口为后方基地,等待南朝政权的结局,是回归大一统轨道之唯一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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